殷长华苦笑：“我是想等斩霄自己回的，可依著他的，就算我等到太阳从西边来，他也未必肯自愿回来。琉璃岛又和永稷相隔千里，我总不能常年留在这里

殷长华深深地了气，走近岳斩霄，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能忍心，再任由斩霄在风雨飘扬的大海上孤独漂泊？……

也只有在这刻，在浩淼无边的大海中，可以抛开一切顾忌，尽宣。

心死的人，才会看不到任何未来。

殷长华连连摇，伸手正想在沙中写字，岳斩霄已长而起，叹著气往来路回走。“之前你看到听到的，全都忘了吧。还有，既然已经回了琉璃岛，府里自有护卫执事，明天起也不必再劳烦你给我送饭菜。多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

“呵……”耳边，传来岳斩霄一笑，倦意阑珊。“别傻了。我曾是皇上的娈童，你再跟我接近，也会被人一块耻笑。”

殷长华万没料到岳斩霄会突然直截了当地向他发问，震了震，不敢对视岳斩霄双，慌忙垂首，又重重了。

“嗯？长华你想回永稷後求皇上将岳斩霄调任京城？”秦沙里掠过丝异样神，几分酒意也醒了大半。

殷长华如痴了傻了一般，坐在空旷无际的沙滩上。後海浪拍岸，夜风低鸣，仿佛还带著岳斩霄先前的声声呼号，悲凄如失所无依的鸟。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慢。喧嚣的海浪声在这刻也似乎消失了，天地里静谧得奇，只有斩霄的呼和心，一声声，落在他心上，虽近，却又那麽地空远。

幽幽叹息随著他修长孤寂的背影逐渐远去，最终被深沈的夜彻底吞噬。

“……”始终如石像的岳斩霄终於缓慢扭过，开，声音沙哑。“程错，你喜我麽？”

殷长华以为会在岳斩霄里看到泪光，可是那双中冷冷闪动著的，只有激烈烧尽燃殆後的绝望。

“……长──华──”海中的人已经喊到声嘶力竭，更像是在哀号哭泣。

殷长华忽然觉得心奇痛，颤抖著张嘴，想说什麽，才省起自己哑未解。他於是在岳斩霄边坐了来，替岳斩霄清理起发衣服上沾到的海草、沙粒。

殷长华呆立在沙滩上，听著岳斩霄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他咙里的，闭目，锁住即将再度肆的泪。究竟该如何，才能为斩霄解开心里的死结，让斩霄不再折磨自己。

无力承受决堤的灭痛楚，朝著汹涌大海嘶声呼喊起在心底深锁了九年的名字。

月过天心，他拿掉了岳斩霄发丝上最後一沙，用手指当梳，将湿漉漉缠在一起的发梳理整齐，微一犹豫後，小心地用双臂环抱住岳斩霄冰冷的。

这一回，岳斩霄似已心力交瘁，没有再挣扎，任殷长华将他带上岸。双脚了海，他一，坐倒在沙滩上，木然望著面前起起落落的，陷了沈默。

酒宴直闹腾到夜半才结束。他回到房，殷长华已在等他。哑得解後第一句话，就说回京後要向皇帝请旨，大他意料。他替自己斟了茶，轻啜一後笑：“那天我说了这法，你当时还不听。怎麽今天又突然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