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意思，担心娘亲为难殷长华，不禁面lou忧se。“娘──”

郭大婶柔声dao：“娘只是想和程相公聊上几句，笑儿你别多心。”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岳斩霄也不好再说什麽，diandiantou，听著娘亲和殷长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今夜云层极厚，没有月光，星zi在幽远的夜空里忽明忽暗的闪烁著，似无数双冷漠的yan睛，注视著尘世间那些渺小生灵。

郭大婶慢慢地走在前面。油灯的火焰一晃一晃的，透过铜罩zi透chu来，带了丝血一样的暗红se，混著林中错落参差的树影，将她原本娟秀的面孔染上几分幽诡气息。唇闭得死紧，嘴角的肌肉却在轻微chou搐。

殷长华默然跟在她shen後，看不到她的表qing，只觉她脚步越来越缓，他清了清hou咙，dao：“伯母，你有什麽话要赐教，但请直说无妨。”

郭大婶脚步顿止，纤细的双肩都开始发抖，但最终她还是转过shen。

从女人双yan中迸she1chu的，是殷长华从所未见的凄厉目光。女人的脸，在火光里也扭曲得有dian可怕。

殷长华心一寒，刚想开kou，郭大婶“噗”的一声，竟直tingting地跪在了他脚边。

“伯母？！你、你这是zuo什麽？”

他愕然，xia意识地弯腰，想扶郭大婶起shen，郭大婶却膝行著往後急退两步，躲过了他的搀扶，以额chu2地，凄声dao：“皇上面前，哪有nu婢赐教的份。”

殷长华se变，勉qiang笑dao：“伯母，我只是程错。这玩笑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nu婢也指望这不是真的，可我先前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笑儿他、他叫您长华。我听岛上chu海归来的人说过，去年永稷城被义军攻破，皇上殷长华也失踪了。你们又从永稷来，您就是皇上。”

“那……是我的字。伯母，世间人就算同名同姓，也没什麽稀奇，你──”

殷长华还想轻描淡写地搪sai过去，郭大婶霍地抬起tou，双yan发红直勾勾望著殷长华，竟似要滴chu血来。他一震，脸上qiang撑的笑容也僵住了。

“名字可以雷同，可年岁呢？还有皇上那shen衣wu，上面可是依照gong制绣得五爪腾云雷龙，除了皇上，谁敢冒著杀tou抄家的险穿著它？您说姓程，那正是皇上母妃程贵妃的姓氏。”

见殷长华张kouyu言，郭大婶牵了xia嘴角，竟笑了，却比哭更悲凄。“皇上是不是奇怪，我一个海外乡妇，怎麽会知dao这些？不瞒皇上，我曾是青阳殿的gong女，伺候过先帝。”

殷长华愣住，随即疑云顿起。“那、那你又怎麽会来到琼岛？”

gong中上千gong女，四年便会换上一轮。未获帝王chong幸又无主人愿意将之留xia的均被遣散chugong，但大多会由官府指pei给京中大臣家zuo妾，或是发去边关与戍边将领婚pei。这郭大婶论姿容，在当年必为男zi倾慕，不愁找不到权贵栖shen，不至於liu落到琼岛这等海外边荒之地。

郭大婶苦苦一笑：“皇上，您还没明白nu婢刚才说的话吗？我、我伺候过先帝，还怀上了shen孕。皇上您的生母程贵妃容不xiagong中别的女人生xia龙zi，在我之前，已经有几人因为怀了龙种，被程贵妃暗中害死了。幸好那时皇後娘娘也有了shen孕，程贵妃她只顾著对付皇後娘娘，没注意到我这低贱gong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