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婶捧著砂锅，数天来一直紧锁的愁眉倒是舒展开了少许。看香萍的样，想必是听她父亲提过有意将她许给岳斩霄，她自己也有几分乐意，才找个因来接近岳斩霄。

“这怎麽好意思呢……”郭大婶还想挽留她，香萍已欠一礼，匆忙走了。

郭大婶被他一说，反而越发地伤心，丢锅铲，坐到灶旁的小木凳上掩面低泣。

“…………去。”很轻的两

床上的人似乎完全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仍平平躺著，如果不是尚在微弱起伏，就跟尸无异。

岳斩霄毫无动静。香萍又叫了两声，仍得不到半响应，她叹气，放手里的碗，将岳斩霄半扶起靠在床板上，挑起一筷面条凉了递到他嘴边，柔声细气地劝他。

两人了会针线活，看日近午，便厨煮了些鸡面条。郭大婶盛起一大碗，：“海生在田活，我给他送饭去。香萍啊，就辛苦你帮我照顾笑儿了。”

郭大婶忙著请她到屋里坐，香萍肤微黑的脸一红，将砂锅交到郭大婶手中。“郭大婶，我还要赶回去照顾妞儿，就不去了，改天再来探望笑哥。”

她端了面条，走岳斩霄房。

贴去火压惊的汤药。郭大婶灌岳斩霄服了，仍是毫不见气。

海生顿失慌了手脚，正急得想脚，院外响起个迟疑的女人声音：“郭大婶，你在家吗？我是香萍。”

海生也来到厨房帮忙，低声劝：“娘，你别哭了。哥哥只是一时伤心过，等过些日，应该就会好转的。”劝归劝，他心里也没半底，说到最後，连自己也苦笑起来。

香萍失望地放碗筷，呆呆看著岳斩霄消瘦凹陷的面孔，忍不住哽咽：“笑哥，你小时候快活的一个人，还常常逗我笑，怎麽现在、现在变成这样了？笑哥，你就开说句话吧，你这个样，你娘和我看著都心痛啊！笑哥……”

一个布衣清秀女正站在篱笆外，手里端著个还在冒气的砂锅，见郭大婶圈红红的，她轻声：“我今早碰到蒋大娘，听她说笑哥病了，我正好给我家妞儿炖了山鸡汤，就送过来给笑哥补补。”

郭大婶有心撮合儿与香萍，第二天便借请香萍帮忙制鞋，将香萍请来家中。

要是能有个女陪在斩霄旁，日久天长，斩霄总能慢慢忘了那段不该有的孽缘，重新振作起来罢。

看著儿一天比一天消瘦去，似个活死人，郭大婶一筹莫展，这天在灶上著饭，想到心酸便忍不住掉泪。

她说了好几遍，岳斩霄依旧似泥雕木塑，对她不理不睬。

香萍之前已听郭大婶提过岳斩霄的病，亲看见不免又一阵难过，她试探著走到床边，轻声：“笑哥，我是香萍，你还记得我吗？”

“香萍，你太有心了，多谢你了。”

海生和郭大婶都愣了。香萍正是叔的女儿，平时极少会来串门，今天不知被什麽风给来了。郭大婶忙拭了泪，一边往外走一边应：“在，在。”

香萍知郭大婶是故意让他俩有机会独，红著脸：“大婶你放心，我会照看好笑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