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的手移到枕里侧时，突然停了来──枕的，藏有异。他掀开枕，摸了两，已知是几件饰，当是殷长华留给他的。

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长华弃如敝屣。哪怕长华躲到天边，他也要将殷长华找来，当面问个清楚。

郭大婶一阵气苦，”笑儿，

“哥……”海生业已追到门，见岳斩霄脸上挂著他从所未见的讥诮笑容，他心里一怵，不敢再声。

……“等过了年，我们就一起海捕鱼去……”

“知啦，娘！”海生和娘一样的心思，没等她说完，便已快步跟了上去。

木门也被海生上了锁。岳斩霄一掌震开门，缓慢步屋。

“笑儿？笑儿！”郭大婶愕然，更怕岳斩霄一时想不开什麽傻事来，忙对海生：“快！快把你哥追回来──”

海生险些被坍的屋檐砸到，急忙退後，正担心兄长会不会被砸伤，岳斩霄已从弥漫的的烟尘中走到他面前，冷冷地：“明天和我海，我要回陆上找他去。”

弃他而去，却留这些，是要他後半辈睹思人？还是觉得有愧於心，想用这些财来补偿他？

杖一另一半开裂，轻竹杖飘然走向院外。

岳斩霄尽目不能视，脚走得很快，充耳不闻海生在他後的呼唤，一个劲地往前走。

岳斩霄明知海生说得不错，可满心郁愤难平，哪还有耐心等待，冷然：“你怕风浪，我找岛上其它人陪我去也一样。”

“哥！”海生受不了他激将，涨红了脖正待反驳，岳斩霄已转，也不回地往回走。他无奈地叹气，紧跟而上。

发现兄长面越来越冷峻，他心虚地嗫嚅：“整个岛上也就叔和另外几人家合夥买了一艘大渔船。哥，你就算真想去，也得等叔他们的船回来。”

每一个角落里，彷佛还残留著殷长华的气味。他默然坐到床沿，抚摸起曾和殷长华一起盖过的被，一起睡过的枕。

郭大婶已在家中等得忐忑不安，见岳斩霄和海生归来，还没来得及兴，就听岳斩霄说要海去找人，她惊愕之余，试图打消岳斩霄这念，岳斩霄却本听不她苦婆心的劝说，只淡淡地持：“我心意已决，娘你就不用多说了。”

岳斩霄抓著那几样饰，一寸寸握起了拳，缄默片刻後，倏地长而起，对著床凌空拍一掌。木床发声闷响，转便被掌风震成了一堆碎木片。他又接连数掌挥，木屋顿时摧枯拉朽般倾塌。

海生一惊，没想到兄长居然仍如此执著，他极是为难：“哥，程大哥他既然已经定决心离开了，你、你又何必再去找他呢？再说我的渔船不大，只能在琼岛附近打打来回，去陆上那麽远的路途，大风大浪的，恐怕走不了……”

第86章乱臣85

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却已衾寒，枕冷，人杳杳。

他去的，正是曾与殷长华住过短暂时日的小木屋。

院里的那些鸡鸭在他病倒後，已经被海生捉回了家中饲养照看。没了人居住，木屋四周连鸟雀也难觅踪迹，唯有晚风动著屋的茅草树叶，瑟瑟响，凄凉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