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对世上的一切都是冷漠的，唯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贺景瑞，一个就是吴筝。

是过得不好吧？他那样的格脾气确实不容易混得好。

“对对对，就是吴老师！你的钢琴是他教的吧？”

“吴老……”贺景瑞扬手想换人，冷不防被周一鸣捂住嘴。“你啥？！跟老师打个招呼嘛！”贺景瑞挣脱他的手不兴地埋怨。

“好像是。”周一鸣没有回，怔怔地盯着那人的背影。

周一鸣想得太神了，脚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跟着吴筝沿江转了无数圈后，绕到江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伤，贺景瑞是带着度的，宛如灼伤。而吴筝——很不起，却婉转绵延，像他那个人。

摇了摇，周一鸣扶着车窗对他说：“我想自己走走。”

“他叫……”贺景瑞挠着边想边问：“叫啥来着？”

那人还是那么孤僻吗？还是那么多愁善、喜伤悲秋吗？

十多年过去了，他该有三十大几了吧？材依然清瘦，没有发福的迹象，发依然密，没有秃的迹象。周一鸣缀在他后，从上到从左到右将他来回打量了许多遍，觉他并没有多少改变。

“吴筝。”

他还是低着，独自在凳上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沿着江岸漫无目的地走。

周一鸣抬脚朝吴筝过路的方向走去。在江边不多的几个人影里，一就找到了吴筝。

周一鸣在阴影里为自己上一支烟，心起伏不定。了那件事后，他和吴筝就断了联系，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去找他，反而刻意地去忽略忘却。

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丝说不清不明的绪。

沈清源知他也喝了酒不宜开车，很贴地问他：“我们送你回家？”

望着汽车尾巴，周一鸣不满地嘟囔：“你才想起来啊？！”

随着回忆越来越生动地浮现，周一鸣的目光和心统一变得愈发柔而复杂。

“你还有脸跟他打招呼？！”周一鸣脸难看地瞪。

时过境迁再回首，他发现自己果然很无。

不远的那人似乎心事重重，微垂的始终没有抬起来，在明暗相间的江边小路上禹禹独行，光是看背影就有种凄凉的觉。

汽车飞驰而去，贺醉鬼的后半句话也散在风中。

“是他吧？”贺景瑞推了推失神的周一鸣问。

这个时候沈清源把汽车开过来，周一鸣麻利地把贺景瑞车后座。

告别之后，沈清源发动车。贺景瑞忽然从车里伸脑袋嚷：“我想起来了，你和他……”

贺景瑞又回忆了，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对吴老师过什么缺德事，但事太久远又喝了酒，他一时想不起来。

十几岁的自己是多么乖戾阴暗又尖锐，吴筝却像老妈似的婆婆妈妈地包容着他，而临到关键时候，他却无地推开他，甚至遗忘他，一儿都不领。

我和他，那段以为忘记了其实抹不去的往事——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周一鸣无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