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冶亮也完全没有意料到，云嫣一笑他浑都飘飘然，恍若置云端。

呼哧呼哧吐气的孙冶亮活像一条鱼，他将倒来的茶晾在一边后，还想夹面条吃。

天已经黑了，离开皇后，孙冶亮带着秦漾去街边的客栈吃羊骨面。一吊铜板一碗的羊骨面，孙冶亮请的客。

孙冶亮味重，不能吃辣却又偏加辣，还加醋。他吃得鼻尖发红，眶泪，鼓着腮帮呼气，还叫秦漾多吃，说千万别客气。

孙冶亮慌忙：“好好好，我不耽搁你了。”

应，声线泠然。她生于上古河畔，通自有世的气派，眉目之间透着些许难折的傲气。

他问：“阿漾，你瞧见了吗？”

他辣得受不住，拎起茶壶倒喝。一茶杯咕嘟咕嘟喝肚，他发觉是温的，喝罢更觉得辣了。他连唤几声小二，晚间忙得团团转的店小二急忙跑来问客官需要什么。

孙冶亮还说，他对云嫣本是没有非分之想的，当时天很暗，他本没看清她的脸，也不知她是谁。他那就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即使那姑娘的话不多，他还是无例外地胡扯海说了一通。

一旁的侍女上前同她耳语几句，云嫣听罢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一转，落到孙冶亮上：“方回京都，家中尚有繁杂事在。我先行一步，改日再与孙统领相叙。”

“瞧云姑娘的模样应是吃不了辣的罢。”秦漾看向他，忍不住问，“你跟云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店小二为难：“这大冷天的，店里也没备凉茶，要不客官您还是等茶凉了再喝罢。”

上个月他俩恰在上打了个照面，他行礼退避。云嫣走过，蓦然滞步回首

她那一笑，简直映得雪无泽。早听闻人在骨，她生生将那份冷也端了尘的。

秦漾不大能理解，觉得他这行径无异于自我伤害。

秦漾劝：“别吃了吧，你都辣成这样了。等茶凉了再吃？”

就在秦漾觉得孙冶亮要碰钉的时候，怀抱手炉的云嫣莞尔一笑，对孙冶亮：“多谢孙统领记挂，我有多年未来京都，还要麻烦孙统领带我游历一番了。”

孙冶亮目送着云嫣的背影离去，云嫣离开以后他还觉得自己是在梦。他拍拍自己的脸颊，觉得有儿疼。

孙冶亮说要一壶凉茶。

秦漾看着他，叹了气：“我瞧见了。”

孙冶亮抹了一把发红汗的脸说：“其实几年前我们就见过一次。当时宣成皇帝还在，她来皇赴宴，晚间来一趟就迷路了。你别看她瞧上去这么明，一到走路就犯糊涂，全然找不到北。我恰好遇见她，就将她带回去了。”

孙冶亮无奈，只能应。

孙冶亮吃完面后连呛了几声，赶忙将茶喝了，连喝好几杯才平复来。他长舒一气，掉额上冒的汗珠，：“也不晓得云姑娘能不能吃辣，她若是能吃辣，回我正好带她去苗阮街吃辣鸡。”

孙冶亮想了想，将筷放了，但是没一会儿又重新拿了起来。他跟自己较上劲了，皱眉：“不行，男汉大丈夫天立地，怎么能怕辣！”说着他一鼓作气咬起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