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鸩突然停了步。想得太神了吗？前的景不对劲了。远的栖山还是那座栖山，脚的小路还是那条小路，如果换成别人，肯定浑然不知地走去了，但对他来说，就算空气的重量轻了一分，他也能察觉。

周鸩站住，冷冷地看着影，开始倒退着走，走得很快。影又变小了，烛光也暗了去，屋又重新变得黑的。

一阵劲风从背后卷来，周鸩趔趄了一步，上稳稳地站住了，看着屋在风中散成一团黑影，化为乌有。空气变冷了，尤其是后，像是雪了，寒意从脊梁骨一路爬上来。

周鸩脆利落地佩刀，把他的脑袋砍了来。地在地

周鸩也望着那个人影。对视了一会儿，周鸩向屋的方向走去。那人好像跟窗贴得更近了，投在窗纸上的影变长变大，渐渐占据了整个窗。

为什么啊，廖大少爷？为了这个局，你杀过人，掘过坟，讹诈过孤儿寡母，欺骗更是家常便饭，连那个忠心耿耿为你了6年工的阿虎，被你“仗义搭救”都不是偶然，而是你从无数个同样陷绝境的人之中，刻意选择了有利用价值的他。换言之，你在救某些人的同时，无视于更多人的苦难，等于是间接杀死了他们。这样狠绝的你，为什么会放过唯一漏网的祭品呢？理说，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他以绝后患啊。

在地和廖蓝相见的那一刻，周鸩本来还相信着这样的可能：廖蓝知逃走的祭品就是童年的小伙伴，一念之仁，故而放他一条生路。如果是这样的话，周鸩就可以尽地嘲笑廖蓝的仁慈，先让他在极度悔恨中生不如死，然后再取他命。

程的详……他在这一带来来回回已不5趟。同时，他还去过童年时的土楼、少年时被囚禁的院，对廖蓝如何布这个局，看得越来越清晰，但也觉察到，这个局的关键环节，都被廖蓝散珠似的隐藏了起来，串联的链条，却只握在蓼蓝一个人手中。

周鸩大步走过去，和他面对面站着。这只是一张没有里的人，就像一个纸灯笼，从黑黢黢的眶里能直接看到后脑勺的骨。但是，这张人却在笑，嘴唇蠕动着，像要对周鸩说什么话。

周鸩转过，他还没走多远，还能看到廖蓝的家。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屋里却亮起了红的烛光，窗纸上映着人影，好像隔窗在望着这边。

如此步步为营的廖蓝，却唯独没有提防当年逃走的祭品会横里杀一刀，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致命的疏忽。一开始，周鸩认为，这是因为廖蓝的城府终究还是太浅了，缺乏像自己那样在险恶世打拼来的心机。但是，随着事态一步步发展，周鸩却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真的雪了，白的灰烬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落来，14岁的周鸩就站在小路中央。他睁着睛，眶里是空的。

但是，廖蓝却没认他，更没联想到他的份。就像酝酿已久的重拳却落了一团棉花，周鸩顿时到无比的空虚。被耍了，被廖大少爷耍惨了。

他现在所的，绝对是一个陌生的空间。一丝风也没有，偌大的原野里，万籁俱寂。

在老人家吓唬小孩的鬼故事里，这种时候，最不该的事就是转过吧。所以，周鸩毫不犹豫地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