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这幻境是假的，凌策自然也是假的，真正的凌策也许和他一样，也正在某个幻境中。

他已经不需要像当年那样跪在他面前，沉默匍匐。

江澜对这些冷嘲讽全然无谓，却在听到同床共枕四字时蓦地一僵，猛的抓住仙，阴沉：“你说什么？凡间？凌策和我在凡间发生了什么？”

他力极大，抓得仙的手臂发紫，仙疼得龇牙咧嘴，没想到江澜看着瘦弱，力气却这么大，他边挣扎边：“还能怎么！不过是帝君床上的玩，真以为自己成了凤凰了？你松手！”

如今问这人，也不过是发觉，这幻境虽然是假，里面的人却仍有思想，能随机应变，想看看能不能问什么来。

凌策目光沉甸甸的，低声：“我叫凌策。”

这仙后来并没有什么好场，在一个宴会因为冲撞了自己，被凌策赐死了。所以他没什么好气的，若是换了从前，他一定会面红耳赤地同他理论一番，如今却觉得，不过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罢了。

他这番话说的十分不屑，语气里满讥讽，好像笃定了江澜不会得势太久。

凌策果然松开他，目光跟着江澜挪动，看着他退到一旁，：“去换衣服。”

江澜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袖一紧，猝不及防的，凌策把他抱了怀里。

江澜低低嗯了一声，微微挣了挣：“帝君放我来罢。”

“帝君为何会选我随侍？”他忽然问。

幻境里的一切都是虚假，如泡沫幻影，面前的凌策也不例外。

话落便有仙走上来，请他殿。

大殿上群仙瞩目，幻境里的凌策也看着他。

记得当时，他了殿，凌策面前跪了，凌策并没有抱他，而是安排人给他换衣服。

他自知凡人命如蜉蝣，而自己有幸成仙，得以免去朝生暮死之苦，所以为此深为庆幸。

凌策长眉微挑，对他的不恭毫不在意，手一抬，示意江澜过去。

当时也是此人带着他，只是那时他什么都不知，胆又怯弱，所以大气不敢，半个字也不敢说。

他的目的是凌策还是自己，江澜也摸不准，只是这幻境，他一定要格外小心。

江澜终于动了动脚，往前走了一步，他和凌策对视着，神没有半分闪烁，对方的睛里着笑意，很温和。

那仙是个没脑的，被他一说，便开了话匣，冷笑：“还能因为什么，帝君和你在凡间同床共枕了几年，旧未消罢了。”

他曾经庆幸过自己不记得前尘旧事，因为飞升成仙后，他看过了太多生死荣枯，不是凡人还是王朝，一朝得意一朝失势，一朝盛极一朝衰落，都是命数所在。

“不才愚钝，还请告知。”江澜并不恼，诚恳。

江澜认这个仙，正是刚才通知他见的。

却不晓得，原来

他走过去，没有跪，直直看着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凌策的魂魄还在他应范围之，而且命火旺盛，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这屋里的主人不知有何目的，将凌策困在了此，又以凌策为诱饵，设计把他引诱了来。

他一问，前方领路的仙不屑地笑了一声：“帝君为什么选你随侍，你自己不清楚么？”

江澜茫茫然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