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惯常泛着红光泽的脸颊微微暗淡了几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他们夫妇去世一年之后，我家里就发生了那起惨剧。你姨妈和堂妹，被大火生生烧死在了房里。还记得我家那个拉妹吗？我的拉妹啊，小手只有一大，乎乎的，最喜爬到我怀里搓我的胡。胡茬的，她一边摸一边说‘我阿爸好帅气啊，阿爸最帅气了！’了门，去幼稚园，她都这么说。你也看到啦，我明明一都不帅气嘛。”七爷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摸样，睛里却满是泪，“我的拉妹啊，那时候才六七岁大。她好的，跌跤也不哭，割破手指也不哭，打她屁都不哭。可大火着起来的时候她哭了，她在火里呜呜地哭哇，她叫我说‘阿爸，好啊，我的小辫着火了，我害怕！’现在我闭上睛，还能听到她叫我的声音‘阿爸，好啊！’可是铁门变了形，怎么都打不开，无论怎么，都打不开。”

丁爷仰望向窗外夜，紧紧抿住嘴巴，努力将泪和悲伤憋了回去：“从那时起，我相信世上有因果报应一说，就信佛了。我总在想，我对阿冉好一，说不定，我拉妹转世投胎，了别人的女儿，人家也会多疼她一些……”

“你！你是痴还是傻呀！没见过这么吃里扒外的女儿！”九爷哭笑不得，“说说看，要多少钱？”

“什么？”九爷的声音几乎穿透屋，“八千万？你以为老爸是印钞票的吗……”

不得姨丈对这位丁少疼有加了。”

笑珍从杂志底偷偷脸来，飞快地笑了一：“除非……除非你答应雷霆哥的赌船！”

……而此刻的九爷，穿着定制的级西装，领扎着素领结，不厌其烦对着楼上大叫：“笑珍，笑珍，宝贝珍珍，还不快来，时间都过了！”

……压在盒底的一张照片上，只有丁爷自己。

那时的陆老九疯疯癫癫玩闹，当即脱光光冲了去。谁知原本空旷无人的沙滩上，不知何时跑来一队郊游的女校学生，见到忽然个赤条条的男人，一连串惊声尖叫，纷纷起背包瓶拖鞋，丢了过来，吓得陆老九钻里不敢冒……

瞪着看了许久，楼梯毫无动静。无奈之，只好亲自跑到房间去请女儿：“笑珍啊，听老爸的话，那个朱少爷也是从英国回来的，也是学什么文学什么史的，跟你一定有话聊。长得也不错，跟老爸一样英俊潇洒。走吧，好不好？”

那是一张九爷的照。当年在外岛海边，不知是谁想了个荒诞的主意，说哪个敢一丝不挂在海滩上跑个来回，大家就免费包他一年餐。

……丁爷摘花镜，了酸胀的睛，依次翻看着，终于对着某张照片笑了声。

笑珍穿着家常睡衣，躺在沙发里，用杂志盖着脸，耍赖不肯动弹。

九爷扯着大嗓门哄劝：“只是叫你去相亲，又没有叫你去结婚！你看了若是不喜，老爸立刻让他消失！好了好了，宝贝珍珍，你到底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肯起来化妆穿衣服？”

那是崔放狱的第三年，老父亲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崔家没别的女，于是丁森代表崔放，面主持了葬礼。在他后，安放着乌黑的棺椁和罩着青纱的

笑珍呆呆脑地想了想：“那就八千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