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兵治病的,不是给他这个囚犯浪费的。他一xia就急了,他说:求您了,长官,我们非常需要这些药。您是医生,您救了我,你是不会yan看着病人受苦而不给予治疗的。我一听就明白了。”
“所以,你一jin门就问我给了他药没有?”
“是的,这些药是他用自己的健康换来的,却不是给他自己的,而是给他的难友用的。我想,他肺炎还没有好的时候,就不再用药了。他把那些药都给了需要的难友了。在集中营里,普通囚犯生了病,如果找到我,我就只能给他来一针。于是他们一旦生病,都宁可自己挨着,也不会来找我。我还听说一件事,是‘教授’告诉我的。madi,你还记得,柏林火车站月台上的那个男孩吗?”
“记得,怎么了?”
“他的父亲,前段时间,被关了十五天禁闭。”
“为什么?”
“好像是跟同营的犯人吵架,什么原因,不太清楚。”
“同营的犯人?那也是犹太人?”
恩斯特diandiantou,跟我一样gan到奇怪。因为被认为是劣等种族,犹太人备受歧视,跟其他犯人很少往来,但是他们自己是很团结的,为什么会吵架呢?
“不guan什么原因,总之十五天禁闭,想想吧……”恩斯特说dao。
营里的禁闭,规定是关在黑屋zi里,没有shui,没有shiwu,对于那些严重缺乏营养,已经骨瘦如柴的犯人来说,不要说十五天,就是十天,五天,都没有活着chu来的。
“这怎么……也跟他有关?”
“是的,他得到了申克的特许,可以每天把自己省xia的shiwu送给那个犹太人。”
怪不得,申克说给了他加份的shiwu,他却仍然营养不足,原来,他把shiwu给了别人。他用自己的屈辱换来的不是自己的,而是难友的生存希望,这样的生命不仅不肮脏、不污秽,反而圣洁、gao贵。但是什么时候才能是个tou呢?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tou?他总是有太多责任,太多羁绊,申克很容易找到一个又一个胁迫他的理由。你看见吗?恩斯特,你看见他现在的样zi吗?你说他还能jian持多久?他的压力如此之大,他怎么受得了?‘维尔?申克少尉的男chong’,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他怎么受得了这种屈辱?怎么受得了?”
我又看见了那个日渐消瘦,伤痕累累,微微颤抖的shenti;那双哀伤代替了微笑,阴霾代替了彩虹的yan睛;那张紧紧抿着,咽xia一切屈辱、不公和苦难的嘴。我的心碎了。泪shui再也控制不住地liu了xia来。“恩尼,怎么办?我能为他zuo些什么?我不能就这样yan睁睁地看着他受苦,我受不了,受不了。”我把tou埋jin双手里,泣不成声。在我的记忆中,还不成有过如此伤心的时刻。如此无法控制自己的ganqing,这还是tou一回。
恩斯特搂住我的肩膀,也是哽咽着说:“受不了也得受,你什么都不能zuo,只有等待。”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的那一天。要么从大门kou走chu去,回到人间。要么从焚尸炉的烟囱里飘chu去,直升天国。”
☆、第二章囚犯(17)
xia雪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一xia就是一天一夜。
晚饭是吃不上了,宵夜也没有胃kou,最后,我跟恩斯特在军人俱乐bu里喝了几杯啤酒。喝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