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朗宁手枪，退弹夹看了看，重新装上，又打开保险，检查一番。

光在恩斯特的面颊、鼻尖、睛和大盖帽沿上跃，他的肩膀绷得很直，双手握着方向盘。整个行程，他基本没有减速，也没有刹车。开始公路上还有些车辆，我们便呼啸着从它们边飞过。可以想见那些司机惊吓过后，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一声：“奔丧呢，混！”后来，天渐晚，公路上车辆渐少，汽车却没有开得更快。我明白，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我不禁再次激地看看他。

？

恩斯特说得对，申克对昭已经没有了一的怜惜之，他现在只有仇恨，只想报复。卡尔用自己的生命和名誉保全了昭和我，申克被击败了，败得很惨。这段时间以来，申克就像一斗败了的野兽，躲在阴暗角落里，自己着伤。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一直窥视着，等待着，终于，我的疏忽大意、得意忘形给了他机会。

我从来没有想到，恩斯特会如此沉着、镇定、专注。原来，他多肉的腮帮，略微有偏短的翘鼻，总是带着戏谑、狡黠的棕睛，不仅能让人快乐，暂时忘却烦恼，也会表现得如此、果断，给人力量与支持。

雷斯堡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自罗时代便是多瑙河边的重镇要衢。多瑙河上德国最古老的石桥；建于13世纪的哥特式大教堂；蜿蜒曲折的石板路；白墙红的各式民房。这一幅古老而妙的风景画，此刻被夜所掩盖，只看得模模糊糊的轮廓，就算不是，我也无暇欣赏。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右手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一连数小时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随时都会打开车门，去。我在脑里一遍遍思考，一会儿可能碰上什么况？遇上怎样的人？如何才能说服那些车站上警戒的党卫军？如果一切顺利，我就能够找到昭吗？难申克就这样坐以待毙？他会不会垂死挣扎？或者他已经了，我仿佛看见他挂在嘴角上的一丝狞笑。

我跟着恩斯特上车。现在是由他来驾驶。天已经开始黑了。到雷斯堡的直线距离是160公里，但愿能够赶上，但愿我还能见到昭。

恩斯特侧看了我一，说：“

月亮把光辉静静地投到树林上，我没注意，我只看见公路上摇曳着的车灯灯光。山林中有夜莺在歌唱，我没听见，我的耳旁，只有越野车引擎的轰响。我们追赶着一列长长的军需货运列车。敞篷货运车上摆放着飞机的机翼，月亮、灯光和银白闪亮的多瑙河，机翼上的黑十字标记清晰可辨。很显然，这些东西是给德国空军使用的，此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一场大战的临近。德国，乃至整个欧州，将在几天后陷一场空前规模、旷日持久的大灾难。而可笑的是，这场灾难的开始，跟去年的波兰一样，是德军的战无不胜、所向披靡，那种始料未及、令人眩晕的胜利，使整个德国再一次对他们英明的元首激涕零。我们终于在一个小村镇的超过了这列火车。

悔恨、懊恼，已经被紧张、恐惧所代替。随着思想翻，绪变化，我不得不深呼，更加用力地握住车门上方的把手，不时激地看一恩斯特。

☆、第七章代价（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