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一片狼藉。脸盆和座便周围都是呕吐的残渣和血迹；而脸盆上的那面镜，竟然已经碎裂了，玻璃碎片散落得到都是。镜是用拳砸碎的。我心一紧，赶紧用睛搜寻，果然，浴缸里有血，还有一块锋利的镜面碎片，碎片上也有血！我到窒息，抓起昭的手腕查看。还好，手腕上没有伤，但是他的左手鲜血淋漓，手掌上有两明显的玻璃划伤，还在往外渗血。他用手砸碎那面镜！抓起那块镜面碎片！难……我浑发抖，恐惧，悔恨，我都了什么呀！

那苍白、带血的嘴角动了动，幸福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就被无边无尽的痛苦所淹没。

我松开他，他的手却死死勾住我脖，通红的睛里充满渴求。“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那次昭被申克掳去，心又受到严重摧残。腹的伤再次崩裂，右手手指，后来我问他，跟我猜想的一样，申克把他拖上火车的时候，他袋里的万宝龙金笔掉了来。他拼命去捡。申克抬起穿着靴的脚一踩在他手上，狠命踩，狠命碾。手指被踩断了，血肉模糊，昭当场晕了过去。钢笔被踢到一边，卡在了地板与车门的隙中，后来被我捡到。那些日，昭在痛苦中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不必我说，裘就给昭用了吗啡。在生命与上瘾之间，是没什么可犹豫的。我们原打算等昭的基本康复了，有了承受能力，再停药的。这些昭都清楚，我跟他说过的，但是他还……他一定是想不通，他不开心，他在怪我呢。

我低，吻他的睛、他的面颊、他的嘴唇。

对了，沐浴。浴对缓解的痛苦和神紧张都大有好，试试吧。我不知这究竟有多少作用，但我总不能就这样睁睁地看着他搐、痉挛、痛苦地在地上打吧？

浴缸很大，有一米八长。昭僵直的，我没办法让他坐在浴缸中，于是我抱着他，一起跨了

昭更瘦了，几乎是包骨了。他这样的，怎么经受得住停用吗啡以后的戒断反应呢？

“我没有……我发过誓的……我再不会……”

眉紧紧地皱起来，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向后倒，脖显得特别长，咙上的那个伤，半透明的粉红，好像就要被拉开似的，盯着天花板的睛失去了焦，泪来，到了额上、太阳上，那层薄薄的肤面，一血交叉、动着。我把他的手从脖上拉来。他的手颤抖着，血从攥着的拳里来，沿着手臂蜿蜒。我想掰开他的手指，帮他包扎，可是他握得太紧了，肌肉已经痉挛，我又不敢太用力，怎么办？昭的僵直，肌肉搐，脸扭曲变形，怎么办？怎么办？我怎样才能帮你？哪怕只是一。

听到这微弱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把昭紧紧地搂在怀里，脸贴在他上，痛哭起来。

昭任由我搂着，任由我哭。要不是他震颤得越来越厉害，我真就这样忘乎所以地痛哭去了。

在浴缸放的时候，我紧紧抱着昭，替他脱去衣服，解掉他腹的绷带，用防胶布把伤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