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挣扎（15）

又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寒战。弧形玻璃窗大开着，细亚麻布的窗帘被晨风得飞了起来，像少女的纱裙，凌空起舞，飘、翻卷。昭就站在窗前，只穿着睡衣。他离窗很近，左手抓着窗框，单薄的影在清风中微微摇晃。

……

昭却不在床上。他在哪儿？

“你已经丧心病狂了，申克。”

该是昭自己开的窗。在跟药瘾搏斗了数日之后，他心俱疲，整个人都像发了霉一般，细菌、毒素正侵蚀着他的机。他需要大自然清新的空气，需要明媚的阳光，需要和煦的风。大雨涤了尘埃，洗刷了大地，大雨过后的风仍是

脉搏渐缓，呼平稳，瞳孔恢复正常，就是血压有，还有发烧，用药后该不会有大问题。心里的石一落地，疲惫就如同汹涌的，铺天盖地，顷刻间将我淹没。

终于，到了后半夜，实在是太累了，昭说话越来越糊，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睛也合上了。

我没能到昭的心里。我依然跪在床边为他祈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满足于凝视他安详的面容，他闪动的瞳孔，我满足于握着他的手，满足于倾听他的声音。昭还在说话，但我已经听不懂了，那是中文。我只听玉儿的名字，还有爸爸、妈妈。大概全世界的语言叫爸爸、妈妈时都差不多，特别是“妈妈”――人类声带最容易发的一个音节。昭在叫“妈妈”的时侯呜咽起来。

……

时面临危险的。本来我还想，我走了以后，他还有你这个忠实的朋友，而现在……听说你很喜铁十字勋章，我本来打算把它送给你留作纪念的。虽然得到它我于心无愧――得到它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救人――但是，那毕竟是在一次侵略中。我的国家正在遭受着同样的苦难，我怎能留着它，我想送给你，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随便吧……你以为我在乎吗？我是军人，我的工作是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以为我会在乎牺牲吗？……申克，你太小瞧我了。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呢？你能想到的尽使来，看看会有怎样的效果……申克！我没有办法用人的思维来理解你。你有丽的妻，刚生的孩，你有幸福、满的家，你为什么要毁了它？……我不会诅咒你地狱，可能你已经在那儿了。鬼失去了作恶的能力，却必须看着周围的人们相亲相，温柔甜蜜，那才是最大的痛苦、最大的折磨。”

泪了再，了又。我紧张地盯着他，不停地为他祈祷。我不敢叫醒他，怕意外。我也不知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申克？我一惊，紧张地注视昭，好在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变化。

一阵清风，带着丝丝寒意和湿的空气，我在微明的晨光中睁开睛。我靠着床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上披着我那件紫红缎面料、带夹里的晨衣。这件晨衣有段时间不用了，这次母亲拿来是特意为昭准备的。

“巴贝尔，不知该对你说什么。谢谢你曾经过我，谢你给我带来的好而快乐的时光。可惜，我不能回应你的……如果说有什么希望，或是祝愿，我只希望你忘掉我，忘掉所有的不快，希望你能够真正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