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这些在我们中医药里都是养胃的，经常用，对昭恢复健康大有好。”

炉灶那边，巨大的料理台的另一，母亲、赖宁格太太、韦德克还有莉莉，他们都围着玉，看她从一个很大的帆布背包里拿一袋一袋的东西。听见叫声，玉回过来，冲我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她那边的活还没完呢。

“这不是给鸟吃的吗？”赖宁格太太的叫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吗？”听着玉的解释，大家将信将疑地。

玉兴致地说着。现在的天气，到了午，气温会升得很，玉的脸颊红红的，印有粉小花的丝绸衬衣凉快，即便如此，白皙的脖颈上还是汗涔涔的，衬衣的袖有皱，肩上也有皱印，看那痕迹，是曾经在胳膊上、肩膀上挎过很重的包袋留的。韦德克去车站接她，到现在该有段时间了，衣服上的折痕尚没有消失，那肩膀上、手臂上，上的红印有没有消失呢？我扫了一桌上从帆布背包里拿的东西，少说也有二十多斤，桌边还有一只褐的中型箱……虽然在德国，一直提倡“女士优先”的绅士风范，但是带着这么多东西旅行，对于一位也确实是一件辛苦的事，更何况，玉是外国人，不一定总是能得到照顾的。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惭愧。多一个人昭不好吗？玉对昭的关心如此无微不至，我该兴才是。

“还有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养胃的吗？”母亲问。

“还有呢，你们看，山楂、板栗、黑木耳，还有……”玉又从一个袋里拿一个个纸包，分别打开。“这里还有人参、茯苓、黄芪、甘草。哦，对了，我还得到了一样好东西。”姑娘的睛兴奋地放光，打开这个纸包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那是一种形状怪异的菌类，浅褐，是的，个儿大，茸茸的。“这是猴菇，对治疗胃病最好了。”

“哦，这个呀……”赖宁格太太把手里的小米给母亲看，玉却笑起来，“这个也是小米，不过跟鸟吃的小米可不一样，这是糯的，小米粥是最补的了，你们看，我特地多找了一些来，每天喝一碗小米粥，可比什么都。”

赖宁格太太则在一旁好奇地打开每一个布袋，伸手去，抓一把里面的东西瞧瞧。

“这袋是莲，这是黄豆，这是大枣、小米，、薏米……”玉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说。

一声，随即止住，人也站住了。

“哦。”母亲。“可是，有些东西，我都没见过，你哪儿来的？”

玉带回来的很多东西，我们都没见过，那个什么菇，更是长得奇怪，赖宁格太太小心地把纸包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其他人也是看看这儿，翻翻那儿，这时候母亲拉起玉的手，说：“玉，难为你了，来这么多东西，我们正为昭的饮犯愁呢。不要说，我们没有这些，

“找这些东西可不容易呢，夫人。在德国，只有华侨、中国留学生和一些亚洲侨民家才会有一。所以，我先打听，谁家有，然后专程去拿。您知，夫人，这段时间，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德国，柏林、汉堡、埃森、海德堡、德累斯顿，可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