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担心，男爵，上次来，我看他恢复得不错。”

安德斯?舒尔茨今天来拜访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赞。了客厅，他的赞更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因为他又找到了许多可以赞的东西：巨大的晶吊灯，厚实的波斯地毯，先祖的巨幅油画肖像和整整一橱柜赤兔的父亲烈日获得的锦标赛奖杯。等莉莉送上咖啡，他又对手上的迈森咖啡杯赞不绝，对了，还有赞咖啡。（注：迈森瓷是拥有近300年历史的德国著名瓷品牌，以设计雅、皇家气质和纯手工制造闻名遐迩。白底盘上，弧度优的两把蓝剑交错成迈森百年经典的象征，暗喻着至无上的品味。）

一见面，这个舒尔茨就非常有礼貌，而现在，似乎是礼貌过了。我注意到他称昭为“傅先生”，对一个保释囚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能直呼其名，叫“傅昭”就是非常抬举了。他不仅不在意我的怠慢、走神，还替我向母亲打圆场，同时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他知我对昭的关心胜过一切，这是主动示好，还是威胁？他现在的神，温柔而谦和，睛专注着窗外，就像我一样牵挂着昭。这跟他凶狠地长相太不协调了，只是我怎么看也看不他是装的。再说他有必要装吗？秘密警察可以说是权利无边的，他有必要来讨好我吗？

我抬望去，那里已分不湖、山林和天空，那排用来标识北园的大松柏也被黑幕布遮去了踪影，我皱眉凝望着那个方向，期望黑幕中会闪两个熟悉的影――银剑、赤兔，我的宝贝，快带着他们回来吧。

“没关系，夫人。”

他抱着双臂，有礼貌地对我微微一笑；事实上，那半个微笑太过晦涩，没法看透后面暗藏着的东西。

舒尔茨放咖啡杯，走到我边。“没关系，我想是因为傅先生还没有回来吧。确实，这么大的暴风雨，傅先生还在外面，是让人很担心。不过，他会没事的。”

听了这话，我吃惊不小，不由得对边的这位秘密警察重又细细打量一番。

窗外大雨倾盆，狂风怒吼，山谷间回着疾风骤雨的呼啸。

“是啊，您知他还没好。不过也是我瞎担心，跟约瑟夫在一块儿，不会什么事的。”这前半句是对舒尔茨说，后半句则是对母亲。这次回来，我觉母亲的绪好像不太对。

提到韦德克带他参观厩时看到的银剑和赤兔――“它们实在太迷人了，真让人印象深刻。”

从舒尔茨这句话去理解，母亲一定已经跟他攀谈上了。幸好他们原本认识，不需要我介绍，不然母亲会更生气的。

我注意力太集中了，以至于没注意母亲来，也没听见她说话，直到母亲有不耐烦地连叫几声：“！……！……”

我抬手示意他请坐，自己也坐回那

我心不在焉地随声附和，表示谢，睛却总是瞄向窗外，耳朵也在竭力捕捉蹄的声音。

雷声，我装笑脸回过来。“要雨了，去谈吧。”

我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安德斯?舒尔茨，本想敷衍一番就把他打发走，没想到正在此时，天空划过一闪电，在北方黑压压的天幕上显现奇怪、阴森可怖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