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以前他留给我的那个位置上，拿过茶几上的，漫无目的地翻页。沙发还是温的，绒毯也是温的，书上除了油墨香，还有他特有的，混杂着淡淡的留兰香的味。我躺，枕着沙发扶手，拉过绒毯，把贴在心，闭上睛。

“我……可能……”

“他在这里躺了一夜，一直在等你。”

这是天堂里的声音，还是梦？如此慈、柔和又无奈？

我没有如约在周末回家，因为要抢救一个冷冻试验的受试者。抢救再次以失败告终。当我疲力竭地回到庄园时已经是周日的凌晨了。

试验，我没有参加，可是当那个受试者现多官衰竭的时候，尽我明明知已经回天无力，但却不能再袖手旁观。昭是一个奇迹，真是一个奇迹，我始终认为那是上帝显示的神迹，不然该如何解释其他所有的失败呢？昭的试验该算是成功的，却还不完，因为我在时间和温度都还没有达到指标的况就擅自中止了试验。尽后来知温是到了，但是对于格严谨到死板的德国人来说，那是侥幸，一次偶然。以后的每次试验，瓦尔特都是照昭当时试验的程序来，只是更严格，其结果却是全失败。我想瓦尔特不会承认，我也不知那究竟起了多少作用，那就是我们对于受试者的态度。所有的受试者对于瓦尔特来说只是试验用的小白鼠，他希望他们活着，只是希望试验成功，死了也没关系，同样可以积累试验数据。用这种冷旁观、麻木不仁的态度去面对生命，怎么会有成功的可能？

我心抑郁极了，抢救结束后片刻不愿停留，立即驱车回家。我急于见到他，不是怕他生气，而是需要，需要他明媚的笑容驱散我心的阴霾；需要他定的神给予我持的力量；需要他有力的拥抱温我冰冷的心，然而，我却没有在大屋里见到他。这么早，他会去哪儿？

“周末回家！我现在自由了，我可以想去哪而就去哪儿。要是你不回来，我会去找你！我会去达豪集中营找你！”

昭皱着眉，盯着我。“周末回家吗？”

今天又是，我伸手摸了一落地灯的灯泡，还是的。他走了没多久，他在这里躺了一夜，等了我一夜。

母亲？！我霍地一坐起来

我借还有事，必须上赶回营里。

“他躺着的姿势跟你一样，也是把书这样贴在心。”

书房的长沙发上撂着一条绒毯，傍边的茶几上放着红褐质封面的。我站在钢琴边，盯着发呆，沙发上依稀还留着他躺时压来的印。以前每天回来，他都躺在这里，枕着沙发扶手，上盖着绒毯，手里捧着书，后来不再是，因为他需要学习更多。他总是借着茶几边的落地灯，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我走来，他都没有察觉；有时候他会摆摆手，叫我等一，让他把这段看完；有时候他又招招手，坐起来，为我腾位置，我便坐到他边。不论多晚，不论多累，那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好！好！我回来。一定回来。”我几乎是仓皇地逃走了。

☆、第十四章托付（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