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中士离开好一会儿了，我不免有心急，不自觉地看看昭，他比我镇定，睛盯着房门，面无表，一动不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占地400公顷，这里是营理，要穿过铁丝网到营区提犯人，是费些时间的。

房间中央是一张木制长桌，周围摆着一圈椅。桌椅新的，除了桌沿上有几烟来的焦痕和指甲留的刻印。这是一间会议室。跟达豪集中营一样，因为囚犯很少有人探视，所以没有设置专门的区

“玉怎么样？还好吗？”我问，专注地看着前方，没有回。

“今天我有安排了。”这样回答沃纳的，我有为难，但又不得不。

我到大堂服务台，让他们帮我把明天去汉堡的火车票改签，延后一天，那也来得及，不会误了船期。我在餐厅用早餐，吃三只溏心荷包，三香，喝了三杯咖啡。然后，我叫了辆租，去党卫军车库取车，那是我借的。这次来柏林是私事，照理不能借用党卫军的车辆，我是动用了一些关系才借到的，为了办事方便。

“没问题。我跟教授确定以后再给你个信儿。假如你不在，我会在前台留言的。”

萨克森豪森集中营位于柏林以北30公里的小镇奥拉宁堡（Oranienburg）边上。安德斯?舒尔茨都安排好了。事行得很顺利，除了等待的时间有长。

“那明天呢？明天还来得及吗？明天上午是吕特晏斯教授的门诊，他一定在的。”

我呢。什么事？说吧！”

我动了一嘴角，使劲眨了眨酸胀的睛，整整一夜的煎熬，单这一句就值了。“怎么……我当然很好……怎么会不好呢？”

“你还好吗？”

我想了想。“那好，你跟教授说一声。”

昭没有回答，而是把手放到我大上。我偷瞧他。他一直盯着我。我笑了笑。我们再没说话。

离开车库，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把车停在路边，车找个街角把早餐全吐了。我掏手绢了嘴，还有一的冷汗，深深地了气，回到车上，对着后视镜，仔细看了看自己。黑的党卫军制服可以把灰白的脸衬一光彩；压低的帽檐可以遮掩充血、青黑的睛。然而这些只是在路人看来，对于昭则是完全没有作用。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应该不会有问题。这比我的预期要好，我原来只是想让沃纳给玉检查一，好让昭放心。

我把事说了，气有犹豫，沃纳一定是误会了。“你没打搅我，真的，一没有，这么小的事，跟我还客气？不过，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又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我们还是更慎重些好。这样吧，我问问吕特晏斯教授，看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一会儿我打你电话？”

昭关上公寓楼的大门，小跑着了台阶，穿过人行，同时回向楼上窗中探的玉挥手再见。我也推开车门向玉打招呼。

昭一上车，车便开动起来，刚才我没有熄火。

事有乱。吕特晏斯教授是妇产科的权威，日程安排一定很满，即便有沃纳帮忙，临时多来的事，只能是我们等他，但我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