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起哼了一声，只觉得脑里像是充满了浆糊般模糊不清，他想要紧紧握住楚昭的手，却终究只是徒劳的抓住了一把空气而已。

第151章

“阿起，今天只怕是最后一次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再见面，你我便是敌人了……”

一室沉静，没有任何反应。楚昭转快步走去，参加酒宴的人全都七仰八叉躺在院里，跨过这些障碍，大门“吱嘎”一声，在楚昭面前徐徐打开。

看着他，心里越发觉得看不透这个男人：寻常看去，倒好像他真的他至深一般。若只是为了单纯的报复就到这个地步，那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楚昭并不回答，只柔声：“睡吧睡吧。”

“这些叛徒要杀了吗？”谢澹倚靠在车上，眯着睛问。

楚昭没有吱声，只是大大地啃着冻梨，只觉冻得尖都木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样的对手，不应该死于暗杀。我要堂堂正正打败你。这么想着，代替匕首落来的，是楚昭轻柔的吻。

韩起看他这个样，忽然笑了。然后一把拉过楚昭，低声说：“永不分梨，这中原的礼俗我可没忘。”

谢澹从鼻腔里发几不可查的嗤声，心中暗笑楚昭过于心。

语毕，就深深地吻了去，楚昭一怔，先是紧绷，继而柔来。原本抿地紧紧地嘴唇也张开来。任由韩起的尖温柔的探，将他嘴里的梨肉抢了过去。

一吻结束，某痴汉急着上床，楚昭却从他怀抱中挣脱来，到桌边倒了两杯酒：“是你喜的烧刀，苏溪还真是了解你，喝一吧。”

楚昭接过韩起削好的梨，起心一刀劈成两半，递了一半过去：“阿兄什么事都让着我，会把我坏的。”

楚昭回转过，摇了摇：“人都有私心，何必求完？这些人，不过是想要两全其罢了。醒来之后，他们应该已经知了我的选择，端看他们怎么去罢了。”

只是不过一转的功夫，沧海已经变成了桑田。

韩起微笑着接过半边梨，却拿在手上并不吃，只是看着楚昭，甜甜蜜蜜地笑：“我盼望这天已经很久，到今日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这辈都不分开了。”

谢澹带来的人在边荒集外与楚昭会和之后，一行人便装扮成谢澹的属，骗过了在边荒集外围搜索的鞑靼骑兵，成功地与楚昭早就安排好的谭纶大军会和。因为王若谷不知何故滞留在鞑靼族中，所以楚昭亲自领着大军往西北方向的骆驼城行去。那是鞑靼的王庭所在地。

药渐渐发挥了作用，韩起连衣服也没脱便躺到了床上。楚昭慢慢回过，见对方已经熟睡，天光透过白的帐幔照到半面完好的侧脸，宁静而好，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好时光。

韩起接了过来，却只是拿在手中，并不喝。然而他的脸还是渐渐难看起来，也微微晃了晃：“你……你在梨里了什么……”

楚昭试探着一边叫着韩起的名字，一边慢慢走近床边，凝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原本举起的匕首终究没有落来。

走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小院落，楚昭回望了望，千里冰封，世界安静而寂寥，他忽然深深叹了气，泪沉静而汹涌地淌来，心里却再没有任何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