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病膏肓却无能为力，就算通透世事机关算尽，又有何用？

即便能够获得世间尊贵权势，却不能减轻上一丝一毫病痛，又有何用？

萧卷目光有悲悯，：“我就算怀疑你，又有何用？”

萧卷，：“不错。是我。”

萧卷受不住冷风，前一阵眩晕白雾，又被烈火燎原般的剧痛席卷而去。

裴嫣毫不畏惧，神不变：“你在怀疑我？”

裴嫣转首看他。

这二人未曾见面便能合得妙到毫巅，鱼之乐倒是好命。

裴嫣怔怔看着烟雨飘渺，将士北去。

裴嫣：“何事？”

萧卷冷：“公主府中谋逆大案，刑大牢之，郭青麟死有余辜，是何人斩断他的，剜掉他的睛？一知楼中的神秘人，与突厥人暗中勾结錾陵谋刺大事，为什么不是广平王？广平王自洛阳事败，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为何要到京城？他在京城，到底去了何？是谁想要在背后利用所有人，搅乱一池浑，目的何在？”

裴嫣不语，他瞬间明白萧卷心中怨怅暗恨。

他光锐利，直视裴嫣双，一句一句如利剑直刺裴嫣心底。

萧卷：“你听，这是征边关的将士，在唱秦风歌。”

萧卷行事柔和少与人争，他长于兰陵萧氏家族，恪守古礼，这一辈，要的是个君，所有人要他的，也是一个君。

裴嫣平静心神。他心智不逊于萧卷自不肯慌张乱了阵脚。裴嫣：“是你要杀他……又为何要留他一命？”

他从袖中取药倒嘴中。捂着了片刻，才说：“裴嫣，我别无他求。我唯一要的，是广平王的命。”

朔方、灵州、凤阳更换兵防，数万军士自长安西去，角声满天动危旌，枪戟寒光生积雪。

前有崔灵襄撤掉所有刑官员、侍卫，为鱼之乐潜逃大开方便，后有萧卷觑准时机，借朔方、凤阳节度使调换兵士长安之际，将鱼之乐放归大海，溜之大吉。

萧卷：“我前思后想，始终觉得鱼之乐心智平庸，不足为虑。他想要抗所有罪行，只为与殿有一个了断。他从到尾，要救的是殿，为的不过是殿一人。一个人心中有所忌惮，便不会生风起浪。然而从鱼之乐长安起仔细推敲，却有一事令人费解。”

那曲调起初只是一人低声哼唱，渐而有人和声，如卷地狂风摧枯拉朽，起势突兀，宛如来自洪荒时代，令野兽畏惧，天地震惊。这声音带铜质带着血丝，经过亮丽阳光无风雨打磨过，像悲壮肃杀的末路英雄，手握锈迹斑斑的长刀，奔赴自己最终的死亡宿命。

萧卷虽有纵云之志躯却羸弱不寿，他勉力支撑至今已是不易，想要越过裴嫣的，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