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我爸妈呢？在哪里？”

陆景尧离开以后，纪修然撑着直的背脊肉可见地晃了晃，他撇过去，嘴唇紧抿，整个人呈现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瘦削的极力保持平稳地坐在椅上，才不至于一栽倒在地。

到了殡当天，纪修然和陆景尧都穿了黑西装，爸妈昏迷十年，还在联系的亲戚极少，他也不愿打扰他们，只请了陆景尧父母，仅他们四人参加了这场葬礼。

忽的，纪修然从爆发一惊人的力量，挣脱陆景尧的手臂，扑到棺材上，压抑了多日的泪最终没忍住，崩落在脸颊上。

纪修然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极轻微地摇摇，又侧勉力撑着想要坐起来，脑中忽的闪过一阵晕眩，使他倒回枕上。

要振作，要，他必须好好的，把爸妈的后事办好。

“……好。”陆景尧心疼地搂纪修然的肩膀，又扶着他回病房坐着休息，自己则去办院手续。

了院，纪修然前往派所为爸妈注销与份证，又与殡仪馆接洽运送事宜，将丧葬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又问：“终于退烧了，有没有觉得别的地方不舒服？”

陆景尧怔了怔，低声回答：“还在太平间。”

然而从紊乱的呼，到紧握的双拳，都暴了他心的压抑与悲哀，纪修然一咬在自己的尖上，疼痛使他清醒，空白了一瞬的脑慢速地转起来，思虑着接来该的事。

阴沉昏暗的房间里，两盖了白布的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早已没了温度，纪修然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紧紧地盯着那白布，肺中的空气都仿佛是刀，将五脏六腑刮得剧痛。

纪修然动了动珠，视线转向床边的陆景尧，许久才张嘴住，小而缓慢地喝，温的过燥到疼痛的咙，纪修然靠在床，目光追随着陆景尧的影。

纪修然揪紧陆景尧的衣服，奔溃地在他怀里，他咬牙将泪回去，了鼻，难堪地抬起，退到一旁。火化炉打开又

“我去看看他们。”正好输结束，纪修然掉针，跌跌撞撞地床往病房外走，在陆景尧的搀扶来到医院的底层。

“小心！”陆景尧揽住纪修然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又倒了杯过来，细心地在杯中放了，手悬空，拿着杯凑到纪修然唇边，哄他：“来，喝。”

“修然！”陆景尧跟着扑过去，扶住纪修然摇摇坠的，让他伏在自己的前，泪很快濡湿了他的衬衣，的透过衣服，似要伤他的肤。陆景尧揽着纪修然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抚，低与他脸颊相贴，柔声安：“没事的，有我在，别怕，我一直在。”

纪修然握紧拳，自己冷静来，短短的指甲几乎要嵌掌心的肉里去。他深一气，哑声：“一会儿办院手续吧，我没事了，爸妈他们……一定想早日土为安的。”

火化其实是非常快的一件事，去还是人，来就成了一堆骨灰。很快爸妈的便被放准备好的棺材中，那两张熟悉的面容从纪修然的前被抬过，他恍惚间看到他们站在自己面前，对他温柔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