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拭去泪痕，神茫然落在铜镜上。光的镜面照一个面貌狰狞如修罗的脸。

重生一世，本已是多么的荒诞。而林不回却为了郦娘而背叛了我。这是比重生更荒诞的荒诞。

回到寝殿，撤侍从之后，我骤然爆发疯狂的大笑，那笑意汹涌而，本无法抑制，我倒在地上来回翻，直到泪满面。

“朕要可以治愈半边脸瑕疵的药方。”我说，“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什么代价，替朕将药方寻来。”顿了顿，我又放了疯狂的笑声。

像我这样一碰上他的视线就躲躲闪闪说不话的人，真是与郦娘相差得太远了。当然，彼时我心中恋慕着他，而郦娘此刻却未必着我。

冷的禁卫在我面前无声跪倒行礼。我挥挥手一掠而过，漫步走到前世命终之地。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择床？我翻坐起，挥手退为我披衣掌灯的人，一个人在月光往冷走去。

我深深望郦娘小鹿一样漆黑而又温柔的瞳里。

我皱起眉，冷

我赐的赏赐还不够多吗？我封给他的爵位还不够吗？我送给他的姬妾还不够吗？他们——他们这样在我的底偷，难还不足以一相思之苦吗？！

一半是因为红的左脸，一半是因为我翻腾的怨恨。

这目前尚没有机会尝试冷里霉烂的褥垫的滋味。然而那硌肤的糙不平却已隐然烙了我脑海深。

……我记得，冷的狸花猫阿狸曾为我叼回来两只老鼠与一只猫鹰。

我搂着郦娘酥的香肩，听着她呼声从急促转为均匀，心千万种绪翻腾。

第二章

所以这就是林不回喜的类型。怯，天真，可怜中又带着一自持的淡定。

多么可怜。

“如果你生来的是皇，我就立你为皇后。”我向她许诺。

我了个手势，被煌煌火光照得彻亮的殿房梁上跃一个黑衣蒙面的人。

“朕愿意为此付任何代价，即使是二十年的阳寿，又或者剩半辈的自由。”我继续说，“你都——都给朕听懂了吗？”

无存在的搬去了冷念佛。每个月，定期去他手上领一颗缓毒之药。虽然再也不能锦衣玉，但仍苟活着，这结局对废帝来说也还算不错。

前世最后那一段日里，如我这般本就是目中无人、格冷的丑八怪，被废之后，人太监不对我落井石，我已深怀激。

床枕，辗转反侧，依然睡不着。

我却因为被拦着不能面圣，失去了领药也是服药的机会，在毒发的万箭攒心的痛苦中死在无人问津的冷里。

可惜他将缓毒药牢牢在手上，控得极死，只能通过他亲手发放才领得到。而那一个月放药的日，恰恰遇上了郦娘难产，折腾了三日之后，林不回喜获麟儿，大赦天。

冷月悬，已过时。那阴暗失修的屋却传桀桀怪声。

“郦娘，”我抬手抚上她玉一样温的脸颊，自言自语般询问，“为我生个孩吧。”

我立即别过，呼急促起来。不行，即使许诺了皇后之位，也远远不行。

至于在那种尴尬境地，仍着心过来为我雪中送炭的恩人……

她似乎也发现了我绪与往日大相径庭，梢嘴角的笑意却持着，没有溃败。

郦娘的里浮一丝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