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回略扫一，见发话那人虽然面容俊俏，但嘴角细纹松弛坠，甚是憔悴。被风扬起的衣袂勾勒的形瘦削已极，即使突然爆发也不备多少杀伤力。

大概是林不回之前生擒的意思外去，犯案之人突布置的天罗地网后窜永宁塔，盘踞在塔上扬言若今上不亲自赴塔相见，就要纵一。还说如果林不回有本事能从肉泥中拷问供元安使的消息，大可将他们的威胁置之脑后。

“来者何人？”其中一人对林不回发金冠视而不见，懒洋洋声询问。

有隐约的记忆碎片掠过前，林不回脚忽然一顿。也是在这般阴冷昏暗的地方，他痛快地亲手死了此生最除之而后快的人，也间接……

“亡命之徒却只是言威胁，说明他到底怕死。无妨，晾着便是。”林不回微微一怔。

负责追踪围捕的目很快又苦着脸来寻林不回。

另一人则沉默地蜷在墙角，鬓脚凌乱披散来，大概也是个病痨鬼。

属面面相觑，表怪异，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表达了否定的意思。

瘢的轮廓范围，以及自己发披拂时更肖似那人的信息。

“陛有所不知，”方文元解释，“作案的其实是个团伙，约莫有七人，可能还有漏网之鱼未记在。他们在塔放话要挟后，当场便有一人塔而亡以作佐证。又补充说，若陛有意赴约还请尽快，因为他们每半个时辰就要有人失去耐心，提早轮回。如果陛懒洋洋的拖得久了，他们恕不奉陪。”

“陛？”险些撞上林不回背的方文元立即收住脚步。

塔二人在黑暗中潜伏已久，骤见火光，忍不住抬手挡在前。

“陛。”方文元将手中火把递去，林不回默然接过，沿台阶盘旋而上。塔本就久贮阴凉之气，太阳落山之后更显凝滞寒凉，紧随在林不回后的侍卫并不多，擎举的火把焰光跃，拉的投影恰似群乱舞。

虽已竭力策飞奔，于永宁塔与皇城两地往返仍然极其耗时。等林不回与方文元在永宁塔外勒缰时，余晖只剩一线。玫瑰紫的天幕，堪堪看见永宁塔周围错落铺着的五摊血泥。

林不回仰朝永宁塔塔望去。永宁塔本为木塔，建成四百年后改为砖砌，恰为七级浮屠。暮四合，漆黑看不到剩余逃犯的活动影，不过带刀兵士既已将永宁塔底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也似的围将起来，那二人也只有凭空生翼才可逃脱。

林不回搁在扶手上的手臂骤然绷紧，以至于覆盖其上的龙袍线条都发生了变化。

犯血案之人渐渐有了眉目，隐隐与元安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到这消息林不回吃了一惊，一时也分不清心涌动的是对重逢的惶恐还是切。

林不回只觉得自己的心吊在嗓里，既不来，又咽不去，“持续追踪，再有线索，立即上报。”他无苍蝇般茫然在屋来回转了数圈，停补充：“要捉活的，朕有事要问他们。”

林不回抬手住疯狂鼓动起来的太阳。他从未来过永宁塔，不知为何竟然会生如此奇怪的臆想。“无事。”他镇定，继续迈步向前。

大概事态紧急，方文元在印都一路走至皇城城门，传报后直接奔跑殿，气都没有捋顺便禀告起来。

“既然与元安使有关，那你们可曾从中得到洛瀛洲落的线索？”林不回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