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在一刻像一个忽然被切断了电源的机人，蓦地倒在了又湿又扎人的草地上。

章君国着气，过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章九看着李世远的表，很是奇怪：“你嘛用这种神看我？走啊。”

章九听见萤火虫三个字，如遭雷劈。

章九瞪大了双眸，血丝缓慢地爬上球。他忽然就像一株被风折的劲草，脊背抖了几，咙里发被扼住一般的叫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跪倒在了地上。而后他四肢着地，爬向了圈中心的那一躯。李若朴已经昏倒在地，旁人把她抬了去，章九可以好好地看一看那张小女孩的面庞，好好地看，谁再敢说那是他妹妹，他就要给他颜瞧瞧。他妹妹的肤没有这么苍白，圈也没有这么深黑，嘴唇没有这么青紫，态没有这么臃，他们难都瞎了？傻了？不知所谓！章九笑起来，正要转说你们都看错啦，这不是我妹妹，然后他就看见了小女孩面上的那颗痣，安静地躺在嘴唇的方。章之晏每一次凑上来亲他的面颊的时候，他总能看得很清晰。

刘婶还在哆

警察了解到死者有智力障碍，又在池边的草地中寻到了一排排的地灯照明设备，就推测说不定死者是将它们认作了萤火虫，故而酿成惨剧。章九怎么能听得去这个解释？他狂乱地摇：“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她的家啊，她就算智力有问题，但也熟悉得很，怎么会认错？！不可能，绝对是他杀，警察先生，你们再仔细看看？！而且，她还不怎么懂得怎么开门，对了，她怎么开的门？你们谁给她开的门？！”

姑娘的群中又不时兴玩这个了，都用电脑和手机玩换装游戏，于是章九给她买了设备，安了好多个这样的游戏。是了，章之晏呢？章九像是突然才想起自己妹妹，转在人群中找到李世远，拉住他的手臂，说：“我妹妹不见了，你见到她了没？得赶紧去找，待会儿她又让人骗走啦。”

李世远深深地呼，拉住他往回走，他说：“之恒，你冷静。你、你妹妹在……”他的手指还未举起，就被章九狠狠打了来，章九咬着牙说：“你他妈说什么呢！我都说了她不见了，听不懂人话？！你想说那里面那个是她？！别开玩笑了！她、她才不是那样的！那是别人家的小孩！不对，谁家的狗啊猫啊的死在我们家院里了？！还不快来拣走？！”

后来的事，章九其实回忆得并不是很清晰。是因为太过于痛苦惨烈，所以人的大脑选择了回避。他那时想起昨天晚上是只有程乃谨和刘婶留在了家里，便去问，谁知那二人都在被警察盘问，他只好痴痴地等。后来终于等到了，他上去就揪着程乃谨，像疯一样吼问：“你他妈去死吧！！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溜去？！”警察告诉他，章之晏是在后院那片池塘里断送了命，雨天池涨得很，岸边泥泞湿，小姑娘一个不慎就落中，香消玉殒。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二半。刘婶哆哆嗦嗦地告诉警察和章之晏，她那时已经在房睡死了，全然没有听到动静。况且那时雷雨声势浩大，即便有些许动静，那她也是听不见的。程乃谨则说，他在睡前曾去章之晏房看过她，那时她神奋发地坐在床边，闹着要看萤火虫。他劝章之晏不要去，章之晏还闹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