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你要相信我――这五个字在后来，成了章九最大的梦魇。

程乃谨在章家倒后，便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无论是两次庭审还是后来的查封一系列事件，都未现。章九本就对他不甚在意，自顾自地疗

“到底是哪家的孩？”

“……李世远。”

章宅那栋深阔而气派的大院被封了，连同着另外几房产还有章九那一溜的跑车名表，悉数充公。他看着搬运工，想，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以前拥有的时候，觉得万一失去了，岂不是不能生活？但当真的失去，反倒轻松，索什么也不想了。况且，他还有人，还有妈妈，还有兄弟，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用另外的积蓄在郊区租了房，打算与李若朴一同搬过去，李若朴却问他：“儿，跟妈一起去英国吧，去你大姨那里住一段时日，好吗？”章九愣住了，说：“妈，你一定要这样逃避吗？我们完全可以从再来的，还有积蓄，别的也好啊。”李若朴摇，说：“就现在这样的形，咱们还是去国外避着的好，再说了，以后除了探监，我们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章九握紧了汗湿的手掌，深深地呼，迟疑了许久才开：“妈……我，有可留恋的人。”李若朴疑惑地看他，他双手都在颤抖，在他妈面前半跪来，握住了他妈的手，“妈，我要坦白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生气吗？”

“认识。”

，章九红着圈，安他妈：“可以争取减刑的，妈，没事的，没事的。”其实他知，照那金额，能判到可以减刑的无期，已是有所得了。他只是看着他爸，一个手握权力盘踞一方的上位者，从金字塔端跌落，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神疲惫又畏缩的中年男人，年过半百，华发暗生，看着自己儿的神无比沧桑。这让章九到沉重而悲凉。

“谁？妈认识吗？”

章九那晚就在旁边听着他妈一边哭一边跟李世远絮絮叨叨，都是些淋漓尽致的真心话。他在一旁也跟着安他妈，临到尽拿过手机，对李世远说：“你听到了吗？我妈把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我，只准我一个，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李世远听他的气，像见到了从前的那个章九，他说：“我知，我会的，你要相信我。”

“李世远，你见过他很多次……”话未说完，他面上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个耳光，李若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像看一个从未认识过的人。她说：“怎么……怎么会这样呢？你、你被谁带坏了？你以前都喜女孩的啊……告诉妈妈，你在说笑，好吗？”

李若朴从小听过他无数次这样的话，闯祸了，就总要在她面前撒耍赖，以逃避惩罚。她说：“你先说吧。”章九垂了，“妈，我跟一个人好了。”

章九握着她的手，放在面上摩挲，盯着他妈，说：“妈，我没在说笑，我他，他也我，我快撑不去的时候，是靠着他，才撑来的。我不懂什么是真，但也许这就是了吧。妈，我找不到另外一个人能像他这样照顾我了，你把儿交给他吧，好吗？”

李若朴摇着，惨白着脸退回了房间。过了一个午来吃晚饭，任由着饭菜凉了一片，然后举起筷，给章九夹了一块鸡肉，说：“吃吧。吃完饭咱们给小李打个电话，妈妈有事交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