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醒来的时候，第一看到的是赵钦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睛，他将他抱在怀里，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宽一个小孩。章九开，声音沙哑：“……你什么呢？”赵钦没想到他突然醒了，吓一大。“你，你醒了？哦，你刚才说梦话呢，好像在噩梦。”章九冲他一笑，“是吗……我都说了些什么呢……”赵钦脸有些难看，“没什么。”章九在他怀里蹭了一，“说嘛，我很好奇。”赵钦将他抱得更紧，说：“你把人忘了，跟我好好过日吧，怎么样？”章九拿莫名其妙的神看他，“

章九突然发现，他对李世远的绪其实是带有一丝恐惧的。在雨里走着的时候，李世远为他撑伞，半边肩膀被雨打湿，章九那时觉得他就是这黑夜里的雨，又冷又锐利。但其实也不是到现在才发现，该是老早就搁置在心里慢慢发酵了，仔细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李世远就要揍他来着。这样坏的形，越越恐惧，越越把握不住，想要离。他在晴空哭着哭着，就要逐渐遗忘，想不起对面的人是谁。人这样趋利避害的动，总不会一次次往刀尖上撞。他抓紧对面人的袖，随着那锋利的碎片，啪地一声，在秋天的空气里，碎成了一片散沙。

光芒，有尖利的女声响起来，那个女孩叫他哥哥，要让他带她去看萤火虫，他奔跑着，面上被锋利的镜划过一又一，手上也是，上也是，仿佛有一万面镜，一万个小女孩，齐齐地朝他袭来，朝他压，要将他屠戮殆尽，切割为整齐的、堆叠的块面。他奔跑着，到山一样的恐惧。他呼喊着李世远的名字，发，咙发，声嘶力竭。终于前方现一个熟悉的影，他扑上去抱着对方的腰，发着抖：“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们快走……好可怕……”李世远终于转过来，用手覆盖在他的脊背上，轻轻拍打着。他说：“这些是你最害怕的东西啊，你抬看看它们。”章九在他怀里摇，“我不，那个小女孩是谁？太吓人了。”李世远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小女孩？你再仔细看看？”章九终于抬，在镜中看到了另一张脸，那张脸他倒是熟悉得很了，有着黑的长眉与的鼻梁，他说：“世远，这人看起来好像你。”然后他到一阵破裂的剧痛，低一看，他左边的膛了一块细长的镜碎片，另一端握在李世远的手里。有血逐渐漫上去，爬在镜中人的脸上，镜中的那人看起来像李世远，面上爬满了血的他看起来十分可怕。章九噎噎地哭，“疼……你要杀我吗？为什么呢……”李世远将它得更深，穿透了他的背，从后面冒一晶莹的尖端。“因为你是个没用的东西，又容易轻信别人的谎言，仔细想想我的话，如果不是你，你的妹妹不会死，不是吗。说到底，千错万错，还是你自己的错。而且你到底还是不敢杀人的，找了借让赵钦帮你手，你个懦夫，报仇也要拖泥带。你觉得痛苦吧，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吧，我帮帮你，好吗？”在他话语的威，章九难以抑制地痛哭失声，一切过去的悔恨都在这朗朗青天白日逐一呈现来，他终于说：“好，求你帮帮我，我记起来了，再也不想每一天都在痛苦与后悔里煎熬，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