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打断了他的话，死死地盯着他：“我那个时候，发现你那些肮脏事的时候……我只想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李世远去嘴角的那血，他慈柔地看向章九，说：“我知，你想杀了我，没关系，我可以……”

章九呜呜地啜泣起来，他咬着牙，泪从他的嘴唇边过，“李世远……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求你放过我……”

章九看着那形状丑陋的疤痕，它横在对方实有力的手臂上，就像一只僵死的虫。这只虫有许多只脚，一个接一个地蠕动起来，刺刺地搔着他的视网膜，然后扎他的神经系统里，扎他灵魂最脆弱的分，扎汩汩的黑血。许多画面翻起来，他持着刀，在这人的手臂上划深刻的伤，里面翻涌来的血仿佛也是黑的，得像泪（我赐了他这伤痕，章九想着，因为什么？因为他是先手戕害的那一个，他没有将刀锋划过我的四肢，他只是切割了我的灵魂，将它成了空虚的齑粉，他罪有应得。）然而他看着那疤痕，落泪来，泪越来越多，过他的面颊，把那两颊都沾得湿。然后他又开始无意义地叫喊起来，像一只笼中困兽，把周遭的品四抛砸，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李世远一边躲避，一边看着他发。结束的时候他就像发条转动完毕的玩偶，啪地倒在了地面上。李世远捞住他，免得他被碎片扎伤。他看着章九的睛，说：“你没办法忘记我的，你可以恨我恨得想逃避，但你忘不了你也我。我们停止互相伤害，重新开始，好不好？”

陌生人，他嘴里说的那个名字――李世远，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就令他如坠冰库，如遭针刺，他心里在喊疼，想让一切都停，但是面上却一表都不来。他盯着那个叫李世远的人，他在哭？为什么？听起来嘈杂不堪，他真的很厌恶这些嘈杂的声音，简直烦人！李世远在他面前站了起来，脱长风衣，然后将里衬的袖卷了起来，一深而长的疤痕，他对章九说：“还记得吗？这是你亲手割的，很深，了好多针，但是我不觉得疼，如果你想，你可以再来几刀，但是求你别忘了我……别不见我……”

李世远等他冷静来，才将他又抱回了沙发上。他将章九在，有些急切地说着：“当初程乃谨对你妹妹手的事我确实一无所知，如果知他会这么，我绝对不会当他的同谋！我一直在想办法忏悔，我卖了唐勇英，他那时还想让我帮忙打程乃谨的那场官司，我没同意，我卖了他，这一切几乎毁了我的事业，之恒，都是为了你，我不在乎什么事业什么金钱什么名利，我只想要你回到我边……”

他的神好像在说他是真诚的，然而章九看着看着，却大笑起来。他又哭又笑，歇斯底里地

章九听着他不想回忆起来的事，脸庞因痛苦而扭曲起来，他从咙里挤断裂的字句：“你开……你、是你们害死了她……我一辈都不会原谅你们……我那时候每天都想杀了你，李世远……你本不知我那个时候有多痛苦……”他恨得脑发晕，一拳挥向李世远的颌，“你知我有多痛苦吗……”

李世远轻柔地吻着他的嘴唇，“我知是我不好，是我阴险又无耻，但是你不要这样，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