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蹲抱住他过于瘦弱的背，伸手抚摸着他缠绕着红痕的脚腕，目光落到他脚跟上那目惊心的孔，抱着他的手莫名地颤抖了一。“能走吗？”我低声问他。

一破损的圆形天窗呜呜地透着风，一亮光投来，看得周围的茅草和垫也都是残破的，墙角还有老鼠穿梭的影。

“一年？两年？至多三年吧。我也不大清楚。”他遥望着那扇天窗，似是慨地，“人呐，到将死之时，一切都会看开的。”

看着他有些茫然，亦有些悲凉的神，我竟到了一丝痛楚。

后有两只老鼠吱吱叫着跑过，远湿的板正在不住地渗；滴落到铁栏上，再清晰地传我的耳朵。“你知么？”他的声音很微弱，睛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上去分外引人怜惜，“我对他从来没有防备，哪怕他三番五次地想要害我。”

我抱着他，分明到那些未愈合的伤中了一些温的；举起他搭在我前的手细细看着，只见他被掉指甲的手指还是血肉模糊，甚至隐约可见其中的指骨。

他缓缓地站起，转过来面对着我，那只被打穿的脚稍跛，但仍能支撑。透过他的领，我看到了前密布的鞭痕；撩起他的衣衫一看，腰那些结痂的伤更是狰狞。

温，而且动人。

这时，我真真切切地在他底寻觅到了悲戚的表。

“你走吧。”我走到铁栏前，将手中的钥匙丢到地上，对后的人，“外边的狱卒我都打好招呼了，车和盘缠也都为你备好，还有几个随侍的小

听罢，我心中蓦然一紧。

这两人之间的种种，我这个不明缘由的外人本不该评价些什么；可抚摸着手原本光洁的躯上凹凸不平的伤痕，我仍是有了些微微的愤慨。

“而这次――”林照溪的脸骤然变得阴沉，继而又明朗起来，吐一串意味不明的字句，“我应该谢他的不杀之恩。”

……

我来不及琢磨这句话的义，便见他慢慢地背过去，血肉模糊的十指交握在一起：

里面的人着单薄的白衣，正背对着我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那曲调很是优，和这里阴森的氛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沉默了半晌，问：“疼吗？”

我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在这里受了这么多日的折磨，明明不该有这样的表才对；可此时他的表现过于正常，也过于诡异。

三番五次……

“……还好。”他将自己被撩起的白衣放来，侧靠到我怀里，语气俏地问，“你在同我啊？”

“我不觉得我很可怜。”他回自己的手，用那并不平坦的指腹刮刮我的鼻尖，似是轻松地说，“孟曰，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我之前的日过于安乐，难免会犯些浑，多亏这一棒才将我打醒。”

不知为何，我还记得这修长的十指纠缠在我脊背上的模样。

于是我沙哑地开了：“白修静他……”

“……你还能活多久？”我听到自己夹杂了一丝颤抖的声音。

“我活不长了，蓝玉烟。很快，就会死了。”

他秀雅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双也并未失去神采，仍是清亮亮的，如同小鹿般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