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手中不停，眨了眨，抖落睫上的汗珠，轻声：“不，是还剩九千七百三。”

枝叶飘零，少年脸上是稚的毅。

师徒二人站在渐深的夜幕里，耳边只有枯枝砍树的飒飒声，枯枝断，再拾新。深秋的寒月笼在，仿若一层薄光，裹挟几分清冷。

徒弟认真的样真是可，哪怕看不见，也能叫人猜得那挂满汗的小脸上是一副多么执拗的神。

咔嚓一声，枯枝折断，汗顺着少年的额淌，他弯腰双手撑膝，大大气。须臾，又从地上捡了一枯枝继续朝桦树砍去……

这回轮到秋月白哑无言，他见过太多有天赋的人，便是他自己当年也是着天纵英才、惊才绝艳、骨清奇的名被人一通乱。却不曾想这个白捡的便宜徒弟竟是如此习武奇才，当真是拾到宝贝了。

秋月白先是一怔，随即噗嗤笑声来。

凌霄久久无言。

秋月白拍了拍他略显瘦弱的肩：“日砍三万，要求唯有一个，每一次都要竭尽全力。”

对于这个所谓最简单，任谁都不敢苟同。

“天黑了。”

枝是枯枝，不知落在地上多久了，看起来有种颤颤巍巍的脆弱。可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在秋月白手里有了撼树的惊人力量。

凌霄剧烈起伏，汗蒙了双，湿透了松松绑起的长发，天边月也跟着朦朦胧胧，万千细碎的星像是洒落在一个大棋盘，光怪陆离。三万砍，

秋月白不开，凌霄不停手。

但是就在那一砍挥刹那，秋月白的手背与臂浑成一线，秋叶忽的平地起，搅清风紧三分！无人能看清那一式的速度，只见残影一朝桦树扑去。枯枝对桦树，无端有种飞蛾扑火的决绝，凌霄连呼都跟着滞了一瞬。

飞鸟归，天暮，夕阳余晖不再……

“回去吧。”秋月白冲他招手。

凌霄听罢，：“我当如何？”

“砍了九千七百三？今日是从正午开始的，又是一天，这个数已是了不得。”秋月白。

又是熟悉的咔嚓一声，枯枝再折。随后是少年砸在地上的闷响……

秋月白甩了甩胳膊，舒展一，摇：“这便是最简单的砍了。”

凌霄摇了摇，又想到他看不见，开：“九千七百三。”

他自是听得这每一砍都是少年的全力，丝毫没有懈怠偷懒的意思。

秋月白溜达了半座山才回去找被自己放养的徒弟，他本以为少年早已嫌枯燥负气撂了摊，或是力竭在歇息。熟料还不等走，就听见枯枝砍树声，一声接一声。

凌霄没有说行或是不行，但手中枯枝已经朝是桦树砍去。

秋月白静静听了一会儿，才开：“天还亮着吗？”

最后一缕余晖随着这句话一并消失在乌压压的重山后。

“有何不到。”秋月白似明徒儿心中所思，一手住凌霄茸茸的，捋了两把：“绳锯木断，滴石穿，多的是不可思议之事。摘叶飞花亦能杀人，岂不是一样的理。”

这如何能够到？凌霄心中如是想。

“刀”过，只听轰然一声，桦树倾倒。

“若想学刀，便先从砍开始。”秋月白将手中枝递给凌霄，又：“何时以枝断树，何时算是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