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都很快啊，像场梦。

月华于丛林中间歇而落，一边明一边暗的，映在他忽然顿回的脸上，隐隐看去倒像是潜了几滴月明，「常，你知的，我这个人很无趣。」

成了黑，便只有璀璨的发亮，像天上的星星在眨。

谢常又在心底叹了一声——他家老温穿甚么都好看！呃……不是，不是这个，是难怪他刚才还奇怪他啥时候买的玉，原来是之前大概就一直有，叫他衣服藏得好没发现罢了。

那时候的夏夜，也是如此之凉。

不过连块暗玉都得这么藏尾着……谢常伸手揩了揩角，努力一副不屑脸的神来。

因为深知自己上肩负的责任是甚么，所以他和江墨的童年，一直比其他小孩儿更短。

如此这番想来，好像只能缩成那么一个傍晚赏碎晶的光景了。

温浮祝只斜睨了他一，懒得再同他疯言疯语去，只自顾自重新将那玉佩吊起了，栓回自己的腰间。

手未及放，又听得谢常奇了一声，抬看去这人又咋咋呼呼的往后猛退了一大步，搞得温浮祝还以为自己后有甚么索命勾魂鬼之类，再度不解转回来，只听得他怪，「老温，我发现你一套山清秀的衣服，挂着这个玉，是怎么挂怎么也不得劲啊。这个玉颜太重了，未免太深沉。」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竟然一眨，隗昇也立了有十年之多了，当真可喜可贺。

那大概是自己拖着江墨这辈的最不靠谱的一件事了。

谢常刚才还起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此刻又全被温浮祝这几句压了调、似乎是在求安似的的语气给打消了，只

「我知它是假的。」

谢常拿脚尖碾着石玩，有小郁闷。老温这个人就是太害羞了，回去了更是甚么便宜都没得沾了，在这种黑灯瞎火小树林里……你说难不是就该合着甚么才对吗！

温浮祝懒得理他，又拍了拍自己上的灰，走近了又顺手替他拍了拍，拍过屁时狠狠一掌，吓得谢常先往旁侧蹿了一步，那架势哪里是拍，那得是劈啊！於是忙摆手说他自己来，这般闹腾完了，看那样他是想回去了。

温浮祝彻底重新将玉在腰间绑好了，这才一抖袖袍，重新拉了拉最外罩衫的衣襟，两片暗刺锦绣压灰绿前襟重新板正了，一左一右前垂来，刚好盖过腰间挂饰。

「嗯。」温浮祝回答的温温和和，接着不等谢常开，继续拿着刚才的声调说，「他们好像并不太喜我。」

如果能牺牲小分人的快乐，而换取构造大分人的乐景，那么他和江墨是会去这么的。牺牲的，也快乐。

这一句谢常想了想，并没说。

温浮祝漫步走上前，一把夺回这块玉佩，「正是因为是假晶，所以它碎开后，就会太亮了。星星璀璨一片。若是恰逢白天，还值烈阳，那当是一大片趁手的好暗。若是在有河海的地方，借着光反映，亦是能晃的对方难以招架。总之用多多。」

「老温！」谢常又振奋了神，兴冲冲跟上去吼了他一嗓。

谢常空摆着原先还持着玉的姿势，张大了嘴，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老温，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有我这个三滥的范儿了！果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