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仿佛我之前的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一样。

“……”

……自己挖的坑。

月上中天，已是半夜。家里人肯定已经睡。

我托文一给我打的掩护，让他给我留个后门，以三声猫叫为号。此刻我绕到后街，推推后门竟有松动，心一喜。好个文一小，少爷平时没白疼你。后门开着，连暗号也省了。我推开条，猫着腰钻去……

我一步三挪，过了个拐弯，见许青已不在原地，这才死心离开。

“不必了。文兄弟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的。”

心里有苦。

“……”

“不会走了？”他说，“我教你。侧着走。挨着墙边，不容易叫人发觉。”

眸光浅得几乎看不见，瞧着或许有些骇人，可看在我里，却忽然觉得他格外文弱起来。

往常也不见大少爷这般讲究啊。

“……”

“乖。呆在本君，委屈不了你。”

“走啊。怎么不走了？”

我看他声音平淡，似乎不大严厉。一时轻浮嘴贱：“大哥果然熟练。”

他右边放了一本书，左边搁了一盏茶，后有人在给他打着扇。对比我孤一人站在门听训，简直对比鲜明。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将书随手一丢，声音十分清脆。

哈，前的靴熟悉到令人想上失忆呢！

纵使效用不如蛇妖丹大，聊胜于无。

只有我明白，因为我白日里，哄骗我大哥说让他不要穿绿油油的衣裳。他是个极其严谨某些地方又很在意的人。他不穿绿油油的衣裳，就不让我也穿。

我瞬间将背直，脆生生：“大哥！”尽量显得很无辜可。

武德章说了声是，不多时有人捧了几个熟悉的木漆盒过来。我定睛一看，脸大变：“大哥！”文

一冷淡的声音响在我脑门上。

灯火忽地一亮了起来，我数了数，左八右八，共一十六盏灯笼。大哥向来节俭。为了我竟然愿意亮一十六盏灯笼！简直令人动！动到心复杂。

他朝我摆摆手：“快走吧。你家中要等急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候在门，其实没有被文武昀发现。一般到了晚上，家里人是不大会互相找的，尤其是大少爷这种自律到极致的人。可谁知今天文武昀心血来，令人捧了两缎布，说要送给二少爷衣裳。

然后他抬手示意了一：“把东西拿上来。”

文武昀翻书的手一顿。

我将它又吞了回去，哼着小调，心颇好。等张老伯将塑成的泥偶交与我，我便拿这生灵之气养着它。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

许青定定看了我半晌，突地笑来。

我揣着手，走了两步，回见许公仍旧站在那里，月光将他的影拉得长长的，尤不死心，又退回去，扭：“要不，住我家？”

文一站在一边，捂上了脸。大概是觉得伤睛。

几条板凳横在那里。

我咽了唾沫。

红映映的灯火中，文武昀拥了件银丝镶边的披风，神冷淡，眉目刚。

那乖顺的气息很听话地呆在我的，我瞧着左右无人，偷偷将它吐来，白蒙蒙的，尝上一，温凉温凉，和它主人的滋味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