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常跟他说，老林家俩女儿都遇到这么个人渣，大概是上辈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只有好好念书参加工作，长大后结婚生，才是蔡湛离开这个家的唯一方式。

最长的那一次，他被关在地室关了两个星期，每天都只有一和一碗方便面，最后还是姥爷找到他带他去的。

蔡湛简直恨死了那个男人。

乐乐，又是乐乐。小姨还没这么病重时，经常会跟蔡湛讲她以前的事，讲那只死了两天后才被扔到垃圾站的、名叫乐乐的白猫。

小时候，每一个被打得鼻青脸的晚上，蔡湛都会跑到小姨家。那时候他还不懂事，也不知温柔漂亮的小姨为什么会跟他说那些话。

“我还是没找到乐乐，”小姨从值班亭里来，坐在旁边的路边上笑着，“小湛，乐乐不在衣柜里，我再也找不到乐乐了。”

“走了，小姨。”蔡湛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咱们回家慢慢说，好吗？”

蔡湛看了他一，把随手穿上的外套脱给她披着，叹了气。

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他只知爸爸总打妈妈和自己。如果惹爸爸生气了，他就要被关到地室里。

然而无论再疯，她的和她的男朋友还是结了婚，也有了蔡湛。

每次小姨这样犯病的时候，都会连带着唤起他的一串记忆，童年里那些非常不愉快的记忆。

蔡湛的父亲认识他小姨要比认识他妈还要早，最开始认识了小姨，还跟小姨订了婚，可是结婚的那天，新娘忽然就变成蔡湛的妈妈了。

小姨一边温柔地给他上药，一边轻声说。

说实话，她看着可怜的。

从医院里来回家后，小姨过了一天才发现衣柜里的猫的尸。她一受刺激又晕过去，姥姥就把猫的尸扔到了家附近的垃圾站里。

小姨疯了，爷爷都护着爸爸，妈妈被家暴也义无反顾地对爸

蔡湛坐在她旁边，沉默着。

“我来找……乐乐，”小姨抬看着他，“我找了好久了，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原因是很不讲理的一时兴起，那个男人说，反正都是一家妹，跟谁结婚都差不多。

“小湛，乐乐是我的孩。它死了以后，每天我都能听见乐乐躲在衣柜里哭……”

蔡湛愣了一，心中被揪得一紧。

蔡湛的父亲长得很好看，那时候就已经有不少女孩追着他跑。在父亲和小姨谈恋的时候，母亲就早早被他迷住了，然后在结婚那天奇迹般地成了新娘。

小姨一动不动地坐着，过了很久才缓缓地，跟着蔡湛站起来。

的长卷发披在肩上，穿着针织衫和裙，低着看不清脸。估计是没发病的时候就来了。

再后来……小姨就得了很严重的病，他们都说小姨疯了。

小姨一时间被刺激得了医院，姥姥也去蔡家追着大骂。蔡湛的父亲被骂气了，砸了婚房的所有东西，还亲手摔死了他和小姨一起养的那只叫乐乐的白猫，把猫的尸丢在了婚房的衣柜里。

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换了卖了。只有那个衣柜一直没换，小姨说，半夜里一个人睡着时，她总能听见衣柜里的猫叫声。

可把她成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蔡湛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