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良心不安……”许淮阳还在笑,“你知dao这种,一切都开始变好,你却开始往后退的gan觉吗?”
方绵皱了皱眉:“你别说了……”
“如果我爸真的chu事,我妈跟他和好,我不可能不帮忙,见死不救我也zuo不到。”许淮阳的声音有dian发抖,“你知dao我家要还多少债吗?”
“一夜之间倾家dang产不是没可能的,但我不知dao,为什么会掉在我tou上。”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方绵听着他的声音一diandian地小xia去,不知dao要zuo什么,只能凑上前去,轻轻抱了抱他。
许淮阳的qing绪很奇怪,似乎前一秒还能笑着说话,后一秒就会彻底没了声音。
然后急转直xia。
他几乎没见过许淮阳哭。
但是现在,他听到了非常细小的xi气声。
方绵有些微怔。
在他从小和许淮阳相chu1的印象里,父母离异后的许淮阳一直是那个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在乎的有钱人家大少爷形象。从不飞扬跋扈,但也什么都不在乎,连学习都是学着玩玩就能考到前几。
但有些时候,他又能看到许淮阳yan神里liulouchu的qing绪,短暂如同liu星,转瞬即逝。
如果说和人相chu1,蔡湛是表面的生人勿jin,而许淮阳直接在心里层层叠叠地装上栅栏和铁丝网,把所有的qing绪关在里面,很少能有人真的走jin去。
真的都无所谓吗?
“为什么都不要我……”
他还记得初中时的许淮阳站在学校楼ding,哭着跟他说。那是他第一次见许淮阳哭。
夫妻离婚时被双方同时抛弃的那个孩zi,一生都好不了心里的疤。独居几年后生活又重新和这对父母扯上关系,许淮阳现在什么心qing,他不敢想象。
为什么当时谁都不要我,现在我想往前走的时候,又要全都拉住我?
积年的委屈和不甘、独自生活的失落和寂寞、对未来茫然无措的恐惧,似乎会在一瞬间爆发chu来。
然后许淮阳……哭了。
方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发觉许淮阳的xi气声变成了无声的哭,然后是有声的哭……最后,方绵gan觉到左肩湿了一片。
外面的车liu很响,连公交车的报站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陈旧的绿纱窗上积累了陈年的灰尘,城市的夜se从窗外透jin来,也变得灰突突的。
哭吧。
哭完就好了。
不知dao过了多久,方绵没敢跟他说话,但总算觉得许淮阳没再哭了,qing绪也渐渐稳定xia来。
“方绵,我昨晚梦见了一列火车。”
过了会儿,他忽然开kou,声音还带着刚哭完的鼻音,闷闷的。
“啊?”方绵愣了愣。
“我走在戈bi滩上,前不见tou后不见尾,满yan都是漫无边际的沙zi和土。”许淮阳坐直,除了yan睛鼻zi发红以外,表qing已经恢复平静。
“我走了特别久……不知dao多久的时候,一列火车从旁边开过去了。我就跑啊跑啊,追上它,tiao了上去。”许淮阳chou了张纸,擤了xia鼻涕,“车一直往前开,周围的景se也不动,开啊开,我也不知dao要开多久。”
“我以为车上有人,可是从tou找到尾,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有目的地,可是戈bi还是戈bi,开了很久都没有。”
方绵沉默着,看着他。
“方绵,”许淮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