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绵皱了皱眉,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方绵才犹豫了一xia:“你是不是最近缺钱?要不我……”
“不用。”许淮阳啧了一声,打断他,“你可留好你自己的娶媳妇本儿吧,给我个机会,ti验一xia勤工俭学的生活。”
方绵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他太了解许淮阳了,许淮阳好qiang,好qiang到从来不把自己的难chu1完完全全地说chukou,也没法安心接受别人的帮助。许淮阳见不得别人为他而奉献什么,长久的独shen生活让他对“奉献”二字有种本能的恐惧gan。
连拒绝帮助都是回怼的语气。
“方绵,我想tiao车了。”
许淮阳静静地说。
方绵愣了得有五秒钟,才忽然反应过来许淮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那个梦。
――我走在戈bi滩上,前不见tou后不见尾,满yan都是漫无边际的沙zi和土。
――一列火车从旁边开过去。我就跑啊跑啊,追上它,tiao了上去。车一直往前开,周围的景se也不动,开啊开,我也不知dao要开多久。
――我以为车上有人,可是从tou找到尾,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有目的地,可是戈bi还是戈bi,开了很久都没有。
――你说,我要不要tiao车呢?
……
“你想好了吗?”
不知dao过了多久,方绵才有些艰难地回问。
许淮阳一直在沉默着,他的沉默比发xie更恐怖,
“我觉得我在浪费生命,”过了一会儿,许淮阳才说,“浪费他的,也浪费我的――如果没这么多事qing需要考虑,我们都可以过得更好。”
许淮阳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feng里挤chu来,带着决绝的味dao。
“这样对谁也没好chu1。他没法毫不牵挂地往前……我也得一直念着,我怕我欠的这些还不上。”许淮阳xi了最后一kou烟,在旁边的树上捻灭烟tou。
方绵不知dao说什么,只能默默陪他站着。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许淮阳笑了笑,看着他。
“你跟他……说了吗?”方绵低着tou,看着地xia的一块砖,“说不定他没这么想呢,也不用你还什么……”
“方绵,你没听懂我什么意思。”许淮阳啧了一声,转tou盯着他,“我不是大公无私到觉得不能拖累他才这样,而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和他在一起耽误我自己的心qing,你懂吗?”
方绵张了张嘴,彻底没了话说。
过了半天,他才挤chu来一句:“你觉得对就行吧。”
许淮阳看了他一yan,叹了kou气:“我觉得不对,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
蔡湛是被吕琰的大喊大叫闹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抬tou看了yan钢琴上方,节拍qi旁边摆着门kou十元店里买的小闹钟,闹钟上正指着晚上七dian。
吕琰他们是吃饭回来了吧,跟群鸭zi似的,吵吵闹闹地钻jin琴房。
蔡湛本来想再练一个小时后五dian去吃饭,结果一不小心标了标谱zi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就成了晚上七dian。
他清了清嗓zi,忽然觉得嗓zi里也有dian不对劲,有些隐隐发痛。再一撇旁边,大概是睡着的时候忘记了关窗。
好像有diangan冒了。
饭是吃不成了,正要起shen开灯继续练琴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yan放在钢琴角落上的手机,上面消息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