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的又耷拉去，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一缩关上了大门。

我心好累地手一抖，把一只鸭抖了河里，亲皇侄，你知你都给我抖落了些什么鬼吗？随着扑通一声花响，我问：“皇侄，你知，薛大人劝燕王叔退兵，为什么带着你吗？”

我付了钱，接过糖人罗汉，拉着皇侄往河街边上走。寻了一石凳，开了烧酒撕了酱鸭，我把罗汉给皇侄，笑：“你瞧着，老和尚鼻灵，若在附近，不消一刻便寻来。”

“薛大人带我去见了燕王叔，劝燕王叔退兵。”

我没有问过他，刚刚吓唬他，也不是为了问他。

朱漆寺门忽然开了，一个小沙弥探浑圆的秃，打着哈欠，粘连得难舍难分，合掌问：“阿弥陀佛，施主有何贵？”

我惆怅地望了望挂在浮屠塔尖的白月亮，上前去叩寺门。皇侄大概刚刚撒了谎，心里不安，左右把手里的酱鸭和烧酒换来换去。我说：“别紧张，一会直接叫师父，东西给他，跪就磕……”

皇侄深深地低：“十四叔，侄儿那晚……过，见过薛大人。”

问题是他比我矮一，是怎么看到我有树叶的？

不困登时睁大了睛：“哎！十四施主！芥大师方才门去了，施主来得不巧，不过东西小僧可以替施主转交大师。”

皇侄震惊地望着我，至此他仿佛误解了什么，中又添回几分生疏和畏惧。

皇侄垂着：“因为燕王叔

皇侄像接了一个手的山芋，半天终于憋一句：“十四叔，我有话说。我……”

步夜市区，我打发侍卫们散些去寻芥大师，自个掂着一袋碎银，陪孩逛街，心已打定主意，只要皇侄他往哪个摊上多看一，我就把那个摊买来。熊孩的心灵创伤，我还不信我呼不平了。

我：……

“十四叔，”皇侄低声，“我……”

皇侄提着酱鸭和烧酒，想了一会，了。但我猜，约摸是不记得了，要么就是东西没到他手上，被底人瓜分了，这种事十有七八。

皇侄忽然伸一只手来，举着掠过我的……摘一片树叶。他腾了一只手来。

我啪叽一掌掴开不困的手：“去夜市了？”

“不困，是我。”我托起皇侄的胳膊，将酒肉在和尚鼻底晃了晃。

我像一只随时准备发去的箭，就等着熊孩给我一个神。然而走过了糖人摊，走过了面摊，走过了古玩摊，甚至走过了京都第一烤肉摊，皇侄他都没有一丝反应。他一手提着酱鸭，一手提着烧酒，微垂着，持半步之距跟在我后，清心寡像老年的许长安。我败阵来，在路过第二个糖人摊的时候，我说：“老板，给画个伏虎罗汉！”

我见他有跪的趋势，连忙一把兜住，调笑：“怎么，你不想当和尚？”

得，老和尚又去夜市化缘了。我只好领着皇侄，晃悠悠地往夜市溜达去。一面憋着笑，一面故作沉默。皇侄，他大约以为我要送他去当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