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心里又有些不畅快。说是要扛天，一时又想着不如躺倒睡大觉，让天塌来砸死拉倒。反观满“天兴亡关我屁事”的皇侄，竟更任劳任怨些。

我说那哪能啊，您没听说朕对良王多好吗。

他从盘里夹了块肉，一面招呼郑无畏，一面：“不，叔规矩来就好。萧关跟我办军务。”

“发了，”我一拍脑袋，起去从书案上的折堆里扒一张纸来，“喏，吏呈了名单来，要朕圈一个……怎么，你想让萧关接手？”

皇娘找到我，问我是不是故意刁难良王。

他放我的发冠，双手伸过来捋顺我的发：“也就这几天，辛苦各位大人连白带夜赶一赶，初拟个纲要，细则还要劳烦卫大人、薛大人费心，这事毕竟是他们想来的。良州那，也不怪薛蒙，他是叔几年前破格派去的京官，本地州府军心里到底不愿买账……”

他了，又摇了摇：“也不好说。兵将都是人，说能‘上一心’、‘为国效死’，实难。有人想关打仗，有人就只想混军粮，成名成将的未必没有私心，野死苟活的后可能拖家带。逢此大变，都要重新想路。”

“也好，”我提笔在名单里圈了个人，“你要真开，我倒是不好办了。这次给你派个牙尖嘴利两面三刀的，不要李明崇那笨榔，包压得住场。”

他瞥了一更漏，眉心微凝，似乎着实挣扎取舍了一番，最终对我一错：“这就得去，六大人都等着。原本不急在这一时，但是我……前日收到魏先生密信，良州州府军恐怕有变，得赶紧回去。”

我打着哈哈：“瞧您说的，这不是自家人吗

都是一大早天蒙蒙亮时杵在门，和伺候更衣洗漱的人们一来。人们很是惶恐，怀疑良王殿是要抢他们饭碗。毕竟混到皇帝前活，谁都不容易，不知是哪个极危机意识的能人将况反映到了太后那里。

我一惊，回坐正：“怎么了？薛蒙不是州府军主将吗……你什么时候走？”

“听说王军是你自己建的，州府军还是原来那些，”我从地上捞起郑无畏，“王军都扑在边关了，不方便裁，州府军是被你冷落，心底积怨了吧？”

任劳任怨的良王殿东奔西走，接连两天没来陪我吃晚饭。

郑无畏记吃不记打，又四爪并用朝人上爬，嗷嗷叫着要求良王殿陪它玩耍。良王一贯对这小畜生心无限，但奈何今日时间有限，无地一把薅虎膏药，起：“那……臣告退了。”

第38章初心

皇娘说那就好，吃了会儿茶，又嘱咐：“也不用太好。‘升米恩，斗米仇’，交了心，往后了淡了，是要斤斤计较的啊。”

他：“萧关我也带走。李明崇的调令叔发去了吗？”

不你们今儿别忙了，草案月中拟来就行，朕不。”

郑无畏记仇，翻过来一通无影爪要挠良王殿的脸，我着老虎：“行，那你去吧。良州现在没你亲军了，你明儿去找姜鲸和薛赏，让他们从羽林和缇骑中拨几个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