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叶群有懵，对方说得那么自然好像拿准了他们一定会答应一样。他其实有不放心,他不太确定小镇上的建筑工人是否真的有那些应有的资格证，盖酒庄可不能像他们自己盖棚这么草率。

“镇上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排外，如果你真的打算找城里的承建商来，也许会被人议论。”兰斯提醒。

“甜心，伍德兰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确有很多国农场主拥有财富和学历，但这里还是相对落后的。”兰斯试图证明他的观，“镇上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很多人去了就不再回来。”

“我没有那么说，”叶群只好投降，“我这就给他们回电话，把开工的时间定来。”

叶群扯过脖上的巾了把汗，开玩笑：“我看到电视上的国农场都像豪宅一样。”

他们还正在给棚装天花板，当时只有叶群在家里,他接起电话，老派克的学徒自报家门后就以德州人一贯的语调询问他们打算何时开工，督促他们把图纸发过去。

“啊哈，所以是因为什么？离家走？”

兰斯听说后宽他：“老派克是镇上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建筑工人，当时我们刚搬来伍德兰的时候，你知的，”兰斯正把一颗钉敲木板里，“我爸搬到农场不是想真的当个农夫，他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他请老派克来照自己的品味把整栋房重新装修了一遍。”

“但是装修和盖房大概会有不一样？”

“哇哦，你可真有骨气。”叶群要被兰斯小时候的异想天开逗笑了，假装关心地问，“我猜你辛苦工作了几个月然后买了张机票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撞了大运终于凑到了学费？”

“那是我上大学前的事了。”

“噢，我爸差不多就是把这栋房整个重新拆了一遍。”兰斯低无奈地笑了笑，“我得说这栋房原来的样比你现在看到的糟糕得多，如果你现在去别的农场看一看说不准可以理解我当时为什么这么抗拒这里。”

他糊了几句放电话，随即打包好今天的午餐回到尚未竣工的棚里去找兰斯。

“别担心，现在的建筑工人工先，没什么重活，一般人经过短期见习就能胜任，并不会比城里来的要逊。”

“真的？”叶群惊得巴都掉了，他刚刚只是随一说，“你还真的当过建筑工人？”

“的确是。”

“我告诉过你我那会儿叛逆得要命。”兰斯窘迫地抬起手搓了搓鼻尖，那对他来说算得上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没有，好吧，我用挣到的钱买了机票跑到英国去跟我的外祖父借钱，然后被我的舅舅押回了农场。”兰斯自暴自弃一般说了全事实，“饶了我吧，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当时只有十七岁。”

他们敲定了三月上旬动工。在那之前，来自墨西哥湾的湿气为德州带来了天来临前的最后一场雨。这场雨让他们得以在忙碌的二月份有了几天的休息，这一个月里

“你也见习过吗？你的手艺还不错。”叶群对比了一他和兰斯各自负责的那一分，必须承认兰斯活真的很仔细，不像他颇有些手脚。

“为了挣大学学费。”兰斯叹了气，抬起湿漉漉的睛好像在请求叶群不要再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