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是如此的荒诞，却让她突然有了一丝隐约的期待。嫦娥脱问了声，同时睁大看向镜里的杨戬，只盼着两者之间，真的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

四公主记得前事，原还有些担忧，怕他不肯放开怀抱。但此后与杨戬日日相对，见他神平和，一改以前的压抑沉郁，不觉便放心了大半。她又故意提起对未来的诸般憧憬，杨戬一笑之余，偶尔也会接上几句，生似那日失控倾述之后，反而化解了他延绵千年的心结一般。

众人虽知后来的结果，但对着杨戬难得的轻松时日，心到底也随之舒缓了许多。嫦娥抱着醒后痴痴盯着镜面的龙四，想起曾听说许多错判的案卷不翼而飞，天廷至今未能找回，以致涉及的一罪仙都不能重归仙班。却不知与杨戬此次的举动有无关系？

收起玉匣，杨戬静坐案前，微微有些神，一切，终于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了。

另一个念浮现了来：“以他那样的算无遗策，如果一心求死，又怎么容忍自己落到那步田地？是不是……是不是他安排过什么后着……和这些文牍有关？也许他有办法救治好他自己……”

她大声地说着，象要说服别人，实际是在说服自己，没有多少信心，却尽量显得真实可信。沉香苦笑了一声，却不去打断母亲的话语。这样或许也不错――有着希望，才有等候去的勇气，无论是不是自欺欺人……

众人不解其意，只静静地看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旧案文牍失踪之事，果然与司法天神有关。但收起此究意用意何在？更何况一直到最后，也没见他拿来派过用场。

又过了些时日，旧案全整理完成。这日早朝散后，杨戬施法将占了大半间屋的文牍装一只径尺见方的玉匣之，没有送回原来的署司里，却是回了自己的房中，如以前布置试炼沉香的关卡一样，以心血为引，在玉匣上施了重重的咒法。

完毕后便送华山，再以沉香救母为名，由老君秘密联络纵，大闹一场造声势。然后由佛门来作说项，以为退劈山打赌，为新天条世铺平路。但七彩石质地特异，天条又详尽繁多，非短期能峻全功的。于是，转两个月过去，连杨戬在封神台大损的真元都全恢复了过来，老君那边却还是全无动静。

孙悟空既已复原，猴记仇的，满腹的佛经早丢到了九霄云外，不大闹一场，岂肯善作甘休？而观音，自己当

人人为之一震，三圣母也燃起一缕希望，拼命回想哥哥在家中过的三年多。但那些年，她连提起这个二哥都复不愿，又哪里知的形？但忆及中秋前的那次救治，她突然便有了些喜，急急地叫：“嫦娥，你说得对，二哥不会束手待毙……也许我们阵之后，便能看到他恢复如初，就象，就象这次封神台后一样，多将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这两个月里，除了朝会和回房调养练功之外，杨戬几乎足不离密室。八百年来经手的旧案文牍，全被他暗中调来藏在此，一一重新批审阅。四公主在鼎中醒来之后，见他突然忙着清旧案，极是奇怪，试探着追问不休，杨戬只淡淡地答：“新天条世之后，我是不会再留在天司法天神任上了。但多年来我构罪他人，曲解律法之委实不少，须得事先一一注释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