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杨戬又转回到发地，这说明他已经绕了两圈了。夜渐深，没有时间让杨戬犹豫了，这么一会工夫，农那边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当年休妻担任司法天神，所有人都斥责自己忘恩负义，贪图富贵名利，那时自己还不知司法天神的重要，一度想过辞官。迷茫时师父玉鼎真人便送了这幅字：一如既往，忍辱负重。

方，那里有他从小玩到大的生死与共的同伴，那里有跟随他一起反天的四万七千妖众。毁了花果山，就等于毁了孙悟空赖以生存的本，等于毁了孙悟空全的善良和单纯。毁了花果山，孙悟空的心中从此有了仇恨，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连一年笑几次都能数得清的杨戬？那个活蹦乱纵笑的少年，会不会只存在于回忆中？

杨戬的声音很镇定：“集结一千二百草神，由梅山兄弟带领，布‘火云大阵’，准备焚烧花果山。”

哮天犬掏纸笔，记，被杨戬阻止。“不许记在实上，以免授人以柄。”

梅山兄弟和哮天犬来参见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与往常一样不苟言笑的昭惠显圣二郎真君，威严而端庄。

哮天犬默念几遍，记在脑里。

杨戬忽然觉到一种痛楚，并不剧烈，但无法忽视的痛楚。有一个念在心里渐渐明晰：毁了花果山，孙悟空对自己，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梅山兄弟听到杨戬要烧山，皆大惊失，纷纷劝杨戬收回成命。杨戬端坐于上，不为所动。梅山老大问是否通知李靖父，杨戬不允，命令各人保密，烧山前严禁消息，否则严惩不贷。众人便知杨戬瞒住李靖父，那是铁了心要烧山了，只好领命，自去准备。

杨戬来到自己的营帐，屏退人，在帐的暗格中拿一副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上八个苍劲大字闪着法的金光现在前。不用看，这八个字也印在心里了。

“第二个是大鹏王，即孙悟空的结拜兄弟鹏王，小名叫‘小笨’，真是一只鸟。第三个是六耳猕猴，孙悟空的结拜兄弟猕猴王，名叫小耳。第四个是一只树，名字不详，最为难找，孙悟空称他‘大树爷爷’，如果树未得人形，你把他挖走。其他人，尽量多救，明白吗？”

“我会在‘火云大阵’的震位上留一个破绽。火起后从西南震位

杨戬单独留哮天犬，对哮天犬：“你去找四个人，不计任何代价，务必让他们在火起前离开花果山。第一个是孙悟空的结拜兄弟王。”

杨戬看着这八个字。风帐，翻动了卷轴，杨戬用镇纸压住卷轴的一角，坐在案前，背脊直，神肃然。帐的烛火摇了摇，终被灭，一片黑暗中，杨戬大睁着双，死死盯着那八个字，半晌，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伴着风声，营帐外响起箫之音，低沉的乐声在天地间飘回旋，更添苍凉之。杨戬听着军营里传来的箫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倒好后并不喝，用手摩挲着酒杯，依然凝视着那八个字。不知过了多久，杨戬将酒一饮而尽，把卷轴重新藏好，传唤手。等候手来的时间，穿了盔甲，好三山飞凤冠，披上蟠龙大氅，将三尖两刃枪竖在屋，端端正正地在上首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