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一屁坐在葫芦底，靠着杨戬，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孙悟空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杨戬打断。

孙悟空一愣，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

“若侥幸不死……”杨戬陷沉思中。“我想跟一个人去寻找一个地方。”

杨戬的神充满向往，“师父博览群书，曾经在上古典籍中看到过关于第四界的记载，那个地方只存在于传说中，是除了天界、冥界、人界之外的另一个神奇的地方。我怀疑上古大神都去了那里。人修，草木可成仙，但神妖数量总上没有大幅增加，就是因为有人去了那里。无人可找到过第四界的，第四界是最神秘的地方，是天界的禁忌。师傅猜测去了有可能形神俱散，就算不死，也会前尘尽忘，基全毁。所以也不会有去过那里的人来渡人。去了就回不来。”这是杨戬第一次跟人谈起第四界，“不过我还是很想去。传说那里没有神佛和妖怪的分别，人人生而平等，大家都不会法术，自由自在，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杨戬当年本想等孙悟空从八卦炉里来，便对他讲第四界的事。

“我……”

杨戬问这句话的时候，里有亮光在闪，孙悟空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泪，正如他不能肯定杨戬问的是前的孙悟空，还是他心底想象中的那个人。

“会的，你会有一天扒开我的脑的。”杨戬想，总有一天我会把命还了你。

“你不用上回答我，你可以仔细考虑。我不急。”杨戬心说，五百年我都等了，还差这一刻

孙悟空听杨戬说他的愿望是自己，一也不兴。他跟杨戬认识不到半个月，就算再自大，也不会以为杨戬能把自己看多重。那么杨戬如此说，只能因为杨戬把孙悟空当心底那人的替代品。

杨戬扭过去，不看孙悟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孙悟空。

“平安放在第一位？”

扒开你这个脑，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四界。”

“西游结束，杨戬必死无疑。”杨戬答。

从重逢以来的种种表现看，孙悟空也许还喜他，但这又能怎么样？

不过孙悟空不会长时间沉浸在悲伤的绪里，他很快找到了新话题，“等西游结束了，你有没有想的事？”

孙悟空以为自己会然大怒，起来把杨戬胖揍一顿，或者愤恨不已，问那人是谁，去杀了他。结果是孙悟空什么都没，什么都没想。原来当真正难过的时候，其实心里是什么也不会想的。

孙悟空费了很大力气才阻止自己问跟谁去，好在还可以问，“你想去哪？”

有句话晚了五百五十五年，今天有机会问来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如果不死呢？我不会让你死。”

“我？”孙悟空很意外，“你希望我怎样？”

“有。”杨戬看着孙悟空，“我曾经有很多好的愿望，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

“平安，自由，幸福。”

而杨戬又不能对孙悟空说明一切，因为他已经忘记。等到有一天杨戬可以对孙悟空说一切的时候，就是孙悟空恢复记忆，你死我亡的时候。

孙悟空也许还喜杨戬，却再也无法信任杨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