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对孙悟空放声：“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神温，万千恋尽化在温柔的波里。

世上的幻术千千万，无论何种幻术，总有迹可循，要不就是在中术时闻到特殊的香气，要不就是看见奇怪的东西，所以孙悟空总是能防备。只有一个人的幻术登峰造极，他的神控制术三界无人能破解，他微微一笑，可令千军万放兵，他最擅长的法术“风笑”，即便如来亲临，也无法抵挡。

是幻象。

第十七层地狱里所有的恶鬼全不见了，惩罚鬼魂的刑也不见了。金蝉在前方双手合十念着什么，后是人形的小白龙，正怯怯地望着孙悟空。

没有杨戬。

孙悟空被他看得心都化成了一滩。并不明白杨戬在念什么，但这种时候，又何必明白诗句的意思？语言真是多余。孙悟空抱紧了杨戬。

杨戬不知从哪摸一片滴形状的草叶，在孙悟空前晃了晃，“可还记得离人泪？”

这个人，就是在西游结束后守卫玉泉山对抗如来的金蝉。

说到信，自然想到孙悟空的玉佩和杨戬的护符。

这个人，现在就站在不远温和地凝望孙悟空，他那种独有的悲天悯人的神让

弹指刹那间，孙悟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景象已变。

孙悟空问杨戬：“你记忆最深的，我说的，是哪句话？”

孙悟空闭目想了一会，：“当年你自剜天给我，在施术时手脚，我骂你卑鄙，你说‘实不敢当，毕竟如今你也学会了卑鄙这种生存技能，你我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这句话我一直记着。”

杨戬：“你选的这句话也不是很喜庆啊？”

两人说起当年，脸上皆是笑意。

孙悟空哂：“就是滴草嘛，记得。”

，选哪一句才好？

“啊呸呸呸！这句话不好！”孙悟空，“你能不能想一个喜庆的？”

孙悟空挠，：“算了算了，不定暗号了！我们约定一个信吧？”

乐声响起，悠扬得像要飞到天上去一般，忽忽低，时如激飞溅，低时如人细语，四周嘈杂皆无，只有怀里的这个人是那么真实，那么温。孙悟空用鼻尖蹭着杨戬的脸颊，笑：“真好听，杨戬，你说我们到了第四界会不会不记得对方的样……”

杨戬想了想：“当年你在斩妖台上发誓要满天神佛灰飞烟灭，这句话我就是傻了疯了都不会忘记。”

孙悟空，站在第十七层石地狱正中，穿锁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是的，他在站立，他穿着衣服——

“我新了一首曲，给你听。”

杨戬想了半天，选不来，对孙悟空：“那你记忆中我说过的最让你难忘的是什么话？”

“”字还没有，杨戬的躯忽然化作一青烟，凭空消散了。

玉佩已经挂在了杨戬的家传风铃上，象征孙悟空是杨戬的家人，护符则被杨戬在脖颈上。信当然是玉佩和护符了。

杨戬边深地望着孙悟空，边将草叶递至唇边，奏起来。

一瞬间，孙悟空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