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容。

我和他在卧室里，听到大门嘭得一声关上的声音。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他了一我的手臂，说：“可能是我妈回来了，我去看看。”

“嗯，我包里有山竹，你拿来放冰箱里。这是你张叔叔送的，他从东南亚差回来带的，比超市里卖得新鲜多了！”

“那什么，陆，陆冬扬，我还是先走吧。”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他离我太近了，床太了，我他妈的居然又了！

班上人的名字我的确记不住几个，脸也对不上号。老师的名字我也记不住。可是我早就知你的名字了，每天都在手心里写好多遍。你的名字的笔画数是“7”、“5”、“6”。我用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的笔画数算过命，看我们适不适合在一起。如果得的结果不好，我就会去找其他的算命方法。

女人鼻里发一声糊的哼声。我把拖鞋放在柜旁边的

“冬扬！浴室里怎么满地都是！这洗手盆里是哪里来的脏衣服！臭死了！冬扬！你快过来！”

“那你，你知我叫什么吗？”我忐忑地问。

“能不能再说一次？”

我跪在床上发愣，他刚刚有叫我名字吗？还是我太惊慌了，没听到？个儿，错过他喊我名字了，真倒霉。

我听不清陆冬扬的声音，只能听见女人的抱怨声时时低。我好像给陆冬扬惹麻烦了。怎么办，我有害怕。他母亲的声音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女人这种生。听到她们的叫喊或大笑就想落荒而逃。

陆冬扬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块白的小巾。“妈，这是我同学，叫王嘉木。”

“你知我叫什么名字？”他脸上浮现惊讶的神。

“冬扬啊！冬扬！你在哪儿呢？”是女人的声音。

这我的印象又刻得更深了，像木板上的沟回，一次次地琢磨，形状就深深固定住了。我今晚肯定能个好梦，梦里面的陆冬扬终于活了，会叫我的名字。

“什么？王嘉木？我刚刚问你想啥呢？”

这回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到了，他叫我了，连名带姓。我不知我会在某一天突然觉得我的名字也好听的，至少从他嘴里叫来，好听的不得了。王嘉木，王嘉木。我在心里不停地重播着他的语气和语调，可是重播的次数越多越觉得偏离了他的原版。我拽了拽他的衣角。

陆冬扬的母亲手里握着一个小铁瓶从浴室里走来，指住嘴，一路狂。她看见我站在玄关穿鞋，愣住了几秒，然后冲着我全上了一通。我终于知他们家里那种好闻的花香味是从哪里来的了。现在我鼻里，浑上，全都是这个味。可是任何味太了，都会让人受不了。我被呛住了，咳嗽了两声。他母亲厌恶地看着我，往后退了几步。

“王嘉木，你想什么呢？你是不说话吗？”

“当然，我刚刚叫你名字你没听到？”他反问我。

“我看你每天独来独往的，好像谁都不放在里的样，以为你不知我名字呢。”

“妈，你回来啦！”

我趴在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穿过客厅，往玄关的方向走。我知自己是不受迎的，在任何地方都是，所以我还是赶紧吧。

“知啊，你叫陆冬扬，咱班委。”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