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间已心字成灰。

☆、定风波（三）

齐云糊应了一声，又：“师父……”

然而亮那双睛的，却是一个男人。

昏迷中的齐云眉峰峻，嘴角带毅的弧线，整张脸是刀削斧凿般的深刻朗，偏生长着一双狭长凤目，闭目时的线深刻冷厉，然而当他睁开睛，中盛满温时，又是那样的让人沉溺，仿佛满天的繁星都落他中。

齐云见到自己伤被包扎妥当，隐隐传来清凉的药味，神微，视线一扫，便见不远一剪素白的背影，闭了闭，再睁开是中已是湛然，径自坐直，哑声：“雪琪，辛苦你了。”

齐云颔首，接过，囫囵填饱了肚，问：“我睡了多久？”

后院场上，他与严奕靖切磋剑法。剑鞘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锋芒毕，剑光如雪，繁华满空，然而每一招便是一场幻灭，即至长剑归鞘，便是繁华转已成空的凋零。

耿雪琪满腔的喜悦像是被一桶雪泼了个净净，咬着牙不声。

二八年华，窦初开，恍然间醒悟，自此深种，一发不可收拾。偶尔小女儿心思起了，会想着日后若有机会，定将用自己的滴温柔抚去他眉间的萧索，让那双深邃的凤目中绽最璀璨的华彩。

脸颊忽然被微凉的指尖轻轻住，“别动。”

齐云心中叹息，不由得拍了拍这小丫的脑袋

他睁开涩然的睛，试图撑起，动静惊动了一旁的耿雪琪。耿雪琪惊喜万分：“齐云哥，你总算醒了。”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上。

，好些了吗？”

耿雪琪：“一天一夜啦，你睡了那么久，我真怕、真怕……”说着眶已红了起来。

顾微言将手指从齐云脸上收回，顿了顿，漠然地坐在一旁。

竟然是一个男人。偏生又是如此自私、刻薄、冷血！

耿雪琪盯着齐云的脸不语，将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中是既温柔又伤心的神。那一年柳絮纷飞，花开满城。第一次相见，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遇到随着严奕靖前来的少年，静默在一旁，仿佛是一把了鞘的剑，锋锐藏，又如山上的孤松，寥落萧索。

多年以后，午夜梦回，她仍能在深深浅浅的斑驳回忆中拾起这一幕，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聚义厅，他喊那人“师父”，中柔万千，如华星朗月骤然落中。

闻得这熟悉的嗓音，齐云放心来，又模模糊糊地昏睡过去。

“齐云哥……”一声饱着苦涩与希冀的叹息从唇边溢。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齐云素来健，真气转，使得他肩膀的伤比之常人更快地愈合。

耿雪琪抿嘴一笑，关切：“你饿不饿，渴不渴？”说罢将摆在一旁的叶掀开，是几条烤好的鱼与几颗浆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她。

然而仍然不甘心，不愿放手，央求表哥带着自己偷偷来找他，只希望能追随他的脚步，偷偷幻想着若能陪着他常常久久地在一起，是否能得到他一丝柔。

她果然没有猜错，那双中若是盈满温，该是多么醉人，多么让人沉溺，却偏偏对着的不是她。

齐云勉力转过脑袋，搜寻着顾微言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