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什么？你知我是谁吗？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呢。”祁栩拍着婴儿的背，哄:“再睡会儿吧，睡饱了才有力气撒，要是让他喜你了，他就会带你回去了。”

现在还是凌晨，天还没亮。祁杉没有说话，一路上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现在什么都没用，想什么都是徒劳，他只希望他尔反尔的能给他一个可以接受的说法。

“来呀，他现在就这么大，谁怕谁呀！”钟菡满不在乎，又在婴儿上了，“哈哈，好！”

祁栩拍开她作怪的手，轻轻拍着差被吵醒的婴儿安抚。见婴儿又睡熟了，才低声跟钟菡说话，“别闹，小心把他吵醒了起来咬你。”

祁爸一路上都表现得跟平常没什么不同，祁杉猜他并不知上个月南塘镇发生的事。但关于祁家的祖训，青玉这个守护者的存在，还有那吓死人不偿命的祭祀，祁杉觉得他爸一定是知的。他唯一可能不知的，大概就是那所谓的祭品，其实是他的儿。

看着跟自己招手的三堂伯，祁杉猛然间想起，这货姓祁！

这话婴儿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没听懂。他睁着睛看看祁栩，又看看房，再看看祁栩，又看看房，也不知以他现在的视力能不能看清，总之看了一会儿，他就又睡

祁栩抱着婴儿走祠堂，钟菡迎面而来，忍不住伸手指戳了戳婴儿的小脸，语气有兴奋，“好久没见他这副模样了，睡得真乖。”说完又没忍住，在婴儿脸上了一把。

亮如白昼的广场上，祁杉前却一阵发黑。这回，怕是又被算计了。

机场北广场有个汽车站，车来车往的，据说有直达他们老家的大巴。祁杉困得眯着，凭本能紧跟在老爸后。等车的时候，祁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半不低地扬起，灯光充足的广场上，他正好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大巴司机的脸。

“醒了？”祁栩说。

大巴在前停，三堂伯伸手招呼着爷俩上车，祁杉却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第10章再虎（二）

等他们。

婴儿努力抬顺着声音向祁栩看去，定定地看了半天，像是在想这个人是谁。

祁杉没想过跑，因为他知自己本跑不了。

骗人的吧！祁杉忙不迭伸手袋里翻找，找了半天迷糊的脑袋才想起来，祁爸为了赶时间买的是电票。

祁栩拿她没办法了。

为什么没明白要去哪他就傻了吧唧跟着他爸上飞机了？登机前为什么光顾着玩手机，连目的地是哪都没听见？

一个哈欠卡在了半途，后半个祁杉怕是没有心再打了。

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他就是驴！

他像卡了带一样慢悠悠地转，抬看向斜上方。机场上“青阳市”三个大字瞬间扎祁杉的心，后悔得他只想吐血。

祁家祠堂里，青玉的画像被挂在正中的位置，正被祁杉惦记着的祁栩轻轻地抱起躺在画像沉睡的婴儿。婴儿睡得很香，被祁栩挪动了位置，小脸不满地皱了，长长的睫微微颤抖，但很快又安静了来。

晨光熹微的时候，婴儿醒了。纤长的睫颤了两，随后睁开了睛。他懵懂地看着目光所及的一切，大大的睛像两颗圆的黑玛瑙，湿漉漉的惹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