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笔墨都能嗅到袁州城外的清幽花味。

翻转过去，夹在中间的是一张“过所”。

所谓的过所，也就是公验里最常见的一种，用来证明“西漂”人士的shen份清白。

这封过所上tou已经加盖了袁州官府的公章和五位乡亲担保的签名。有了这封文书，他就不算没有shen份证的偷渡人kou，只要在一个月nei补办个公验的延期手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长安了。

吴议心tou一动，指节如浮冰微颤，片刻，才将这纸文书小心翼翼地纳ru袖中，仿佛收捡起一张千金的票据。

张起仁还在忙里chou闲给他亲自送信，显然是还有别的话要交代，他来不及在心底对李素节说一句谢谢，就草草往xia翻看过去，目光刚落xia去，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白纸上tou弯弯曲曲几dao墨痕，吴议横看竖看，摆了半天，才看chu这是个北斗七星的样zi。

这幅颇juchou象派jing1髓的画作，一看就是chu自李璟的手笔。

也不知dao那孩zi怎么闹了一场，才央着李素节把这幅意义不明的画加在信后tou。

一想到李璟gun在地上不依不饶的模样，吴议有些哭笑不得，袁州的chun天好像都跟着这封千里而来的家书，被捎jin长安的满城飞絮中。

郑重地收起这封qing深义重的家书，吴议才侧shen恭立，望向自己的老师。

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zi，张起仁缓缓一笑，把准备好的一通寒暄都一并省去。

“吴栩昨日已抵长安，在老夫这里拜过门帖了。”他目光xia落，和蔼地望着吴议，“以前他和你是兄弟，如今为同班，论qing论理，本都不该太过疏远。过去的事qing，老夫也听郡王爷说过一些，你且放心，天zi脚xia，他不敢再胡闹。”

这番话明面上是宽wei安抚，也有提dian他多加隐忍的意思，吴议心底明镜似的，这话肯定不止跟他一个人提过。

张博士有意调解，他只能顺shui推舟：“老师教诲得是。”

乐福客栈。

“忍，忍，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吴栩怫然一拍案几，将睡yan惺忪的吴九从梦中震醒，“这个为老不尊的张老儿，分明就是偏袒吴议，还说什么手足之义，分明我是嫡zi，他是庶zi，我为尊，他为卑，这才是dao义！”

吴九给他吓得背脊一抖，忙去门kou左右看看，见无人路过，才放xia心来。

“少爷，老爷亲kou交代过，长安不比袁州，咱们凡事都得小心翼翼的。”他心有余悸地抚抚心kou，“听说那位孙启立孙老爷yan里最rou不得沙zi，咱们若给抓住什么把柄，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吴议那小zi。”

吴栩冷哼一声，大有不屑之se：“在袁州的时候我还不够忍他吗？那小gui孙素xing目无尊长，给他dian教训，是我这个zuo兄长的职责所在，还怕落了别人的话柄？”

他非要qiang词夺理，吴九也只得喏喏称是，背过shen去，在心tou埋怨几句，他不过是个照话办事的xia等人，哪里敢拂了这位大少爷的脸面。

吴栩冷yan打量着这缩tou缩脑的老nu才，横看竖看都不是个chu主意的人，他在心中计较一番，倒想起个人来。

“我临行时，母亲曾提过一kou，雍州太守家的二公zi徐zi文也ru选这一拨生徒，我小时候和他玩过几年，书信倒从没断过，只不过此行匆匆，和他还没见过面……”

他顿了顿，吩咐吴九：“去取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