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栩哪里猜得透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师的意图，忙定心神，摇晃脑地将葛洪在里对天花的描述一一背来。

他见诸位博士脸上都无异样，才接着说去：“孙仙人所著的有言,治疗小儿疣目,可以针及小刀决目四面,令似血,取患疮人疮中汁、黄脓敷之,莫近三日，即脓溃动自脱落。[1]学生想，天花是否可以用类似的思路破解？”

第43章种痘防痘

沈寒山的话说来简单,办到却难。

“啊？”吴栩有些摸不着脑。

只是,这个时代的医生们能接受这种“以病诱病,先病防病”的思路吗？

沈寒山神一冷：“你方才不是背得很顺熟吗？”

他脑袋里将数本医科经典扫过一遍,终于勉想到个稍微边的。

“所以。”沈寒山环视一周，目如寒火，冷中透着切，“我们目前最要紧的并不是治病，而是预防天花的扩散。”

这是中医史上第一次对天花这个疫病的详细记载，细致地讲述了天花的临床表现和不同预后，并且对天花发疹的顺序、形态及诊后表现都有描述的记载。

这倒和“种痘防痘”的思路了个边,吴议接着循循善诱讲去：“学生听闻,天花一生只会得一次,故所以想,如果我们

“预防”这两个字对于这个时代的医学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前卫了。

郡府西院和东院隔墙相望，少了几株淡墨绿的青桐，倒多了几株瘦骨嶙峋的梅树，早最后一拨的梅花开过，唯剩零星几朵洁白胜雪的残花立在枝，别有一番风骨韵味。

沈寒山不咸不淡地瞥他一：“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

吴议作为一个在现代临床呆了十几年的西医，对这种在现代早已灭迹的病毒也仅仅停留在文献上的几种古早的种痘法上，完全没有实际作过。

“学生有一言,但不知有没有用。”

“古往今来，都没有一个治疗天花的方剂。”沈寒山继续，“即使用了小荆煎服，也仅有一分生机。”

沈寒山：“讲。”

沈寒山摘掉肩一枚落梅，拂好衣袖，难得正了脸。

吴栩背得念念有词，吴议细听去，已经摸透了沈寒山的意图——

“再背一次。”

只不过病毒疫苗的制备原理都是大同小异的——以灭活病毒诱导发病,借此获得终免疫。天花疫苗的制备应该也可以循照这个思路。

“你们可都记住了？”等吴栩背完，沈寒山才郑重开，“天花与麻疹、痘等疾病都有相似之，你们必须谨记葛公的话，若有误诊漏疹一个的，就休怪老夫翻脸无了！”

“方才是谁背的葛洪的？”

他素来玩世不恭，难得有疾言厉的时候，一时之间凌人气势压面而来，竟让人不敢不服。

吴栩忙小心翼翼地举手：“是学生。”

要治疗一个疾病，首先要了解这个疾病，否则误诊错诊，才是真正枉人命。

张博士接：“至于天花的方，一时半会是不能研制来的。”

就连最原始的痘衣法都是从宋朝才渐渐现的，更不用提明清才发展成熟的早苗法和苗法了，至于英国大佬德华·詹纳发明的痘法，几乎是近代才传播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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