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地谢过自己的老师，又安顿好该睡觉的李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才跟着沈寒山又踏门去。

接来的就要观察这条狗的死活了。

吴议心知自家老师最是刀嘴豆腐心的人，想送本书也要先编排他一顿。

吴议垂眸瞧着这条半死不活的大狼狗，在心中默默祈祷，你可一定要活去啊。

从西院到东院，别的人不说，徐文和吴栩两双睛肯定瞧见了，更别提王家来来往往的家仆们了，指不定就连那十双狗睛都肯定看见了！

——

吴议意识地吞了，正准备赔礼歉，沈寒山已经把书一丢，撂在他的案上。

吴议一瞧，本来就绯红的脸当即成了煮透的虾米。

这话也就在心里自己吐槽一番，哪敢抬在明面上叫沈寒山生气。

正当他准备把自己埋被当个缩乌的时候，门外风风火火已闯一个人，话不先说，直接把他从被窝里面拎来。

而徐文和吴栩看顾的十条犬里，是有五条种过痘的，其中已经有一条已经发痘来，还有些，已经牵来单独隔了小圈，用小荆熬了灌了去，暂时还算有神。

“比起得天花的患儿，这条狗的发的痘确实少很多，你瞧瞧。”

长安已有来信回报，所幸除郿州之外并没有别的地方发现天花疫，由于王陵闭关锁门得及时，天花的传染范围暂时控制在了郿州境。

沈寒山指向的那条狗，偏巧就那日气势汹汹的犬，此刻也失去了当日傲凶残的姿态，躺在地上抻着不住地着气散。

“可惜了这一本还是孙仙人亲自过笔记的，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他摆摆袖，似乎遗憾非常，“你自己留着看吧，我不要了，不要了！”

“睡够了？”

吴议细观察，发现这狗上的天花痘稀稀拉拉，除了脸上略多了两颗，并不像发病的患儿那样遍布全，想来用经过稀释的痘浆种痘，暂且算有作用。

沈寒山手里好好的一本旷世医典，居然被他睡着时掉的洇好几印，连带讲天花的那几行的字迹都模糊成一片，若不仔细看，是看不清字迹了。

而那近百人家一一排查来，确认天花者一共八十一，都已补贴了粮锁紧了院门，每家各派了个衙役在门看守，既不许里面的人来，也不许放外面的人去，严防死守，一定不许传染去。

“你瞧瞧，你瞧瞧这是什么！”满脸的嫌弃。

外人看他是脸比城墙还厚，只有他自己心里门清，这位看上去不修边幅、落拓不羁的沈博士面可薄得一戳就破呢！

言的厉害他在袁州就尝过了，到时候要是再传什么风言风语去，这事儿可就委实难以解释了。

沈寒山一边嘲讽他，一边已经给了吴议门以来最好的礼——孙仙人亲手批注的医经，这是多少生徒巴不得抢来供在香案上的好东西啊！

沈寒山一走，一和他交代这一天发生的许多事。

师徒二人对着一条奄奄一息的狗相顾半天，沈寒山才淡淡地

沈寒山斜一瞥，并不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就格外宽宏，一手将吴议扯被窝，另一只手里还提着本，怒气冲冲地找吴议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