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柔声说：“殿，您该休息了。”

门开了，有人走来，接着有一个声音叫：“殿。”

伸手在酸痛不已的心，坦尼尔觉得一种无力深深蔓延。他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让所有神族都为之臣服的权力，可现在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无论他的理智怎样告诉自己要忘记，他的心却在用持续不断的疼痛提醒他这份有多么深刻。这种觉是新鲜的，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从未验过如此烈的渴望、失落和痛苦，也许记忆恢复时被封印的也一并复苏了吧。

迪亚示意夜班的侍从留，带着其他人去了。

“殿，”迪亚满脸担忧的打量他，“您是不是不舒服？”

“殿，行程您今天早上应该去检阅军队……”枢密官递上长长的日程表，看着坦尼尔憔悴的脸迟疑地说：“要不我通知取消吧？”

迪亚看着他白得透惨青的脸，断然说：“您别撑了，我这就去请拉斐尔殿过来。”转要走，却被坦尼尔叫住了，“我真的没事，只是不想睡而已。你们都退吧，让我自己呆一会。”

迪亚把书放到桌一边，“明天再看好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您回卧室吧。”

“不用。我这就去更衣。”坦尼尔说着站起来。其实他已经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不光是两天没睡的问题，记忆恢复时引起的晕一直没有减退，心里也痛得厉害，上没有一力气。可是他必须保持清醒，不然他怕又会梦到那些让他不知所措的画面。

坦尼尔没声，算是默许了。

迪亚踌躇一，“好的，殿。不过我们都去的话怕您不方便，留一个侍候您好吗？”

“不！”坦尼尔有些激烈地叫了一声，上又像意识过来似的，放低了声音说：“我不想睡。”

目光盯在书上，一反应也没有，只是手上的书翻过了一页

“没有，我没事。”

就在快要倒去时，他被人扶住了。他惊讶地抬看见索德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上挂着熟悉的散漫的笑容。坦尼尔和他对望一阵，突

坦尼尔伸手把桌上的书拿过来，随意翻到一页。看不去也无所谓，只要让自己有事，别睡过去就行了。

坦尼尔迈步往外走，慢慢发现前越来越暗，暗到什么他几乎看不清前的东西。他停脚步想要扶住什么，却抓了个空，然后一就要跌到地上。

迪亚弯腰，轻轻把书从他手里来，坦尼尔这才惊觉地抬看向他。

坦尼尔回过，看见自己的一个枢密官正在行礼。已经快到办公时间了吗？他了隐隐作痛的额角说：“把今天的日程表给我吧。”

外面的花园里传来清扫声，已经是早上了。坦尼尔扭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洒满花园，辉煌灿烂，刺得他酸胀的睛忍不住想泪。他眨了几，把泪回去。他记忆中最后一次哭是在父神禁止他再见索德时，从此之后他就再没过泪。他是天国副君，恒星天的君主，亿万神族崇拜效仿的偶像，每一个称号都是一个荣耀的枷锁，要求他镇定而，他不能也不被允许泪。

坦尼尔恍了一神，然后摇说：“让我把这本书看完……”说着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