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是他同窗，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也不听他的，东弯西拐行得很不顺畅，急得他只得拿了吃的劲教训那畜生，车陡然向前冲去。

“师妹。”陈昭追上她，想拉住对方的手，却因凤凰脸上的悲肃而收回五指，与支并排走回义军驻地。

板上铺了层稻草，上面或坐或卧著落魄的人，其中一个虽然衣衫脏旧，却还端著架保持面，一看就知是读书人。

读书人担忧地看了车板正中昏迷的人，嘟囔著：“没见他有伤，还不醒……”

当的一箭最是致命，把人整个刺穿了，亏得他血健壮，又懂得封住，要是放了别人，立一命呜呼了。

“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我爹小时候不读书，爷爷三天两教训他，教训完了就用这个给他敷上，效果很好，保准过不了三天伤就能痊愈。”他怕伤者疼痛难忍，嘴里一个劲嘘著将药末洒在伤上，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受伤的可是个铮铮铁汉，敷药的手没稳住，戳翻著的血肉，溅一大血，对方眉都不带皱的。

“你已经很了，伤成这样能带著个人拦截车。”赶车的同窗心有余悸，半路上冒个浑淌血的人，他以为是索命鬼那。

执药的人小声嘟囔两句也就不和他计较，而是把注意力转回正在救助的伤者。

“我太大意了。”刘正清受了重伤，只能歪著半个吃力地靠在一边，一张嘴就呕鲜血。

一辆简陋的车沿著大路自北向南行。

没有车厢，车轮上只凑合架了块木板，轮动起来很是颠簸。

要是在以前，陈昭不满时凤凰会安对方，陈昭为师父的大弟，为师门打理了不少事，却最容易被忽略，於是凤凰会时不时地关心他，让他心态平和。到了现在，陈昭对刘正清的妒意非但没减轻，竟然到了取他命的地步，这让凤凰很寒心。

“这畜生不听话，怨不得我。”同窗来不及回，边对付奔边解释。

这人伤得著实厉害，跟从阎罗殿里逃来似的，所有伤药全用上了还远远不够，读书人没了办法，盼著早遇到人家，才能让他得到救治。

凤凰的话没给陈昭留一丝颜面，陈昭阴鸷地盯著她：“你还是认为我不行，不我怎麽都及不上他，不光是你，连师父也是，本就不把我这个大徒弟放在心上，你们里只有他，只偏向他！”

山谷对面有手来寻他们，远远地隔著烟火没看清二人对峙的场面，招著手大声喊：“首领！”是唤陈昭为他们主持大局，安排接来的步骤。

“哎呀！”车上读书人手中的药瓶因这突然的动作一歪，洒了半瓶药末来，他气得冲那始作俑者喊：“你会不会赶车啊？什麽事都不了。”

刘正清移动都困难，他抵抗住一阵一阵的眩晕，栽靠著赵锦，虚弱地笑了

挖来的半支断箭扔在旁边，早被血浸透了，那箭倒是很别致，箭翎上抹著红漆，像是哪路军队的标志。

凤凰将剑收了起来，平静地迈开步，她真要杀陈昭吗？不可能的，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要是杀了他，义军们怎麽办？她扬起迫使自己冷静，不师弟是死是活，自己既然踏上起义这条路，就要一直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