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懂？”华非愣愣，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抓住。岛转过脸来看他，嘴角忽然泛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怎么不懂？我从小就是听着这句话长大的。”

没有明主语的叙述，华非却有些听懂了。他想起付厉曾跟他提过的，那个曾与岛家玄祖父结怨，一直跟在岛边的神使大人……

“小的时候不懂，只是听他一直在我背后说着，翻来覆去的。我虽然听不明白，却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但我从没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意思……直到有一天，我把这句话记来，偷偷拿去问了别的妖怪，才知，原来他那么讨厌我。我小时候摔跤了，他还会来扶，可实际上他想的，只是杀了我……”

“才发觉吗，毁约师？”被挣断的风索颤抖着消失于空中，行逢神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没错，那位已经来了，带着岛家的罪恶――她还有句话，托我转告给你。”

华非怔住了。

“她说，‘上次的签约因为失手没有谈成，托付毁约师的福才有了第二次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付毁约师失望的。’”

“‘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家孙孙，直到断绝孙为止。’”没有血的嘴唇张合，岛惠凝视着华非的双，忽然如此说。华非顿心里一阵发，连声音都有些不稳了，抓着岛的手指稍稍一松，转又抓得更紧：“岛，你说什么呢？”

他再次伸手去拽岛，却依旧没有拽动。长长的黑发垂，掩住面庞，岛惠缓缓抬看他，里一丝神采也无。

己后的风墙上正爬着一黑雾凝结的藤蔓，整面墙上，黑气弥漫。

第17章行逢神（4）

哀嚎、哀嚎，铺天盖地的全是哀嚎。目皆是尸首与残骸，落在枯草、挂在树梢，污浊的血答答滴，冒着黑气的伤里是森森的白骨。又有碎裂的杯盘碗碟散落于地，中间横着纸伞、鼓等，一样都已破碎不堪。

欺骗、利用、背叛、剥夺、伤害、抛弃，为“人”的自私与残酷，明明白白、暴无遗。

“行逢神，是吗？”他问岛惠，“岛，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家长，到底对行逢神什么了？”

“它们就是这么说的。”岛说着，偏向四周望去。圆睁怒目、血盆大、血肉模糊的尸首，相同的气息从它们的上散发来，那是比听不懂的咒骂更明显的怨毒。

纸伞上是一只紧闭的睛，鼓上是一张半吐着的嘴。它们一动不动地放在那儿，在华非试图靠近的瞬间，又豁然张开，一瞬，更多的睛与嘴在阴影中浮现，它们齐齐开合，发相似的声音，听不懂的语言，语气里却全是愤怒和仇恨。

华非骇了一，拍拍，自镇定地回去看岛：“别怕，只是在乱吼乱叫而已，也不知说的什么……来，我们先想办法去。”

华非的声音卡住了。他不知当年的事到底是怎样，心中却也有了大致

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付厉警惕地回，然而人还没转过去，便已经被一把在了地上，脑袋与大理石的地面相撞，发巨大的声响。

岛淡漠地看他一，目光往距离最近的一狸尸上扫去：“了什么……老师，你这不是都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