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问，不意外地看到了小卷诧异的神。

他真的只是运气不好，本来就姓“老”而已。

薛南药是个例外。据纪绪所说，他本来就应该叫“南药”，之所以要加个“薛”字，只是因为他接的第一电视剧叫而已。

“他在那儿什么？办公？”华非漫不经心地问，努力使手中的树枝保持与地面平行的姿势，“他是文职？”

“他本来想叫‘薛南贵’的，被老金给骂回去了。”纪绪是这么跟华非说的，“老金说我们不能忘本。名字就是名字，这是我们从故乡带来的东西，哪怕再难听，也要持到底。”

“所以老金就是你们的邮递员。”将思绪放回现在正在讨论的话题上，华非的睛转了一转，“奇怪，你们就不能靠梦回去吗？这应该不难吧。”

跟在他后的男孩听到他的问话，小幅度地了：“对的，他有事。不过他应该没有‘去’，我今早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在书房。”

“嘛这么奇怪地看着我？你们的家乡在山海界里面不是吗？那里不是可以靠着梦去？我朋友是这么告诉我的。”

凤凰”组队，为此差吵了起来。华非实在摆平不了了，只好改说签分组，同时暗搓搓地在心里祈祷，付厉的手气能争气。

所以这就是他持着一个比路人甲还路人甲的名字的理由？

“你们都没法和老家联系吗？只能靠他？”华非若有所思地着，男孩看着他，笑了笑：“我们的故乡很偏、很远。除了老金，我们谁的声音都传不回去。”他说着，神变得有些落寞，“所以我们尽量都让着他。他不开的时候，我们只能等着。”

华非若有所思地盯着前这个棕发小卷――现在他知了，这个小卷的名字叫“纪绪”。前一个字是姓，后一个字，则是从他漫长的起码有二十个字节的本名中选的第一个单音，音译过来的。据纪绪的介绍，包括付厉在，所有来到此界的毁约师都是这样来命名的，至于老金……

“呃……”纪绪的目光又低了去，睛四转了转，像是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再继续深这个话题，“其实，也并不

我真的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凤凰，也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真的没什么好抢啊――他在心里哀嚎着，望着自己手里明显与付厉相异的纸签，泪盈眶。

“所以，老金今天是有事去了？”二十分钟后，与幸运得奖的棕小卷并肩走在冥界共存区的街上，华非两手平稳地拿着一截树杈，边东张西望边如此询问。

“他是我们与故乡通信的‘窗’。”棕发小卷简单地解释，目光紧盯着华非手里的树枝，神里带着些好奇与敬畏。

华非崇敬地。明白了，还真是辛苦了，老金。

这是一个风格相当混乱且撕裂的地方，各种时期各个落的东西与建筑杂乱无章地混作一堆，简直就是张斑斑驳驳的肮脏画布――那画布上散落着彩、墨、铅笔与油画棒的痕迹，一块一块的，毫无可讲，毫无秩序可言，毫无规律可寻，宛如疯的画作。华非在这张疯狂的画里穿行，余光瞥过路边站街的幽灵与蹲在路灯上放肆大笑的怪，到心里有发。